从前局势严峻岌岌可危,加之圣上久病一直圣体违和,从不大摆宴席过寿。
但今时不同往日,除了眼中钉肉中刺,大幅清洗朝廷除奸除佞,圣心大悦。
加之圣上一早着封新任国师,圣旨通晓朝野内外。无疑不是双喜临门,更可谓是好事成双。
白天自然有怨言横生,可到了傍晚便是一切都变了。
此次宫宴是为圣上自继位以为规模最大最隆重的,遥想如此重要的及冠之礼圣上都只是一切从简,宫中人自然知道此次的重要性,不敢有半点马虎。
宫中颂雅殿最为奢华庄重,但不论大小节日生辰寿宴淮宁从未用过。
这次就算不为自己,为了颜礼新封国师之喜他也想要给颜礼最好的。
夜幕降临,大排筵宴,迎众臣入殿。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华丽的颂雅殿,高墙院内被一片朦胧温暖的光笼罩,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高题着“颂雅殿”。
云白光洁的大殿倒映清澈水晶珠光,飞檐上所雕刻的飞龙金鳞金甲栩栩如生,似欲腾空飞去。地铺白玉,内嵌金珠。以蓝田润玉凿成,极尽奢华。
殿下众人先后为淮宁祝寿道贺,听的淮宁都累了这才又对颜礼道喜。
颜礼就坐在席下最近天子的地方,他起身应着众人的阿谀奉承,一杯杯酒接连入喉。
淮宁端坐金漆雕龙宝座之上,就算视线不在颜礼,余光也总是有意无意瞥向他。
颜礼自小长在西域,倒也不太懂但逢喜事红色应景之说,本也不大在意这些,想也没想就换上新制的玄色华服。
淮宁觉得不合时宜,只说自己不大喜欢,颜礼便乖乖换上另一套新制的朱红华服。
底下歌舞升平,乐声悠扬。
有人披纱抚琴为之伴奏,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环绕整个大殿,有如幽涧泉水清冽空灵。
玉露琼浆待客,一品国蕴天香。宫人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更是胜似天上宫阙。
有人提议高声佳咏对诗,谁咏不出当自罚酒三杯。
得淮宁应允底下众人都跃跃欲试,觥筹交错间,进行的如火如荼。
酒壮怂人胆,颜礼算不上精通诗词歌赋,但底下大臣还是在遇争执时请颜礼做判分立高下。
好不容易等颜礼终于得空歇了片刻,抬眼去寻淮宁的身影,却见淮宁斜斜靠坐在一侧,伸手按着太阳穴,眉眼紧皱,脸色竟也有些不正常的潮红。
他眉头一蹙,好一阵才跟和安视线对上,赶忙勾手把人招呼过来。
颜礼压低身影凑近和安耳边,有些担忧的不断看向殿上:“陛下这是怎么了?可是头疼的厉害?”
和安闻言转头看了一眼,淮宁确实不太舒服的样子。
“是不是今日没有节制,饮的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