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他也听见了?他耳朵怎么长的?!
秦宝姝立马换上笑脸,转身跟在他身后,“我那是为了表哥的名声着想,不敢多攀关系嘛,一事不烦二主,还是我自个去拿!”
她是去拿银子,可不是故意躲说亲!
秦宝姝在心底补一句,连脚步都轻松起来。
她越走越快,还小声哼着不知哪里听见的柔和小调。
如此一来,方瑀珩反倒成了她的小跟班,在她身后不近不远的跟着,看她裙摆那栩栩如生的青莲绣纹随风摇曳。
方瑀珩和其他借住的族亲一样,都住在冯家西北角的几处小院里。
他当年到冯家来的时候,西北角的五处小院还没住满,他挑了个带后门的小跨院,出去就是府墙和一个能到胡同去的侧府门。
如今看来不得不夸他有先见之明。
一墙之隔的胡同肯定人来人往的吵闹,府里下人采买也经常走这一处,但也方便他进出,带后门的跨院相比起其他地方更独立私密。
秦宝儿熟门熟路地从后门溜进跨院,脚步飞快,双眼还不忘警惕的四下扫射,然后做贼一样钻进这只有三间南向的屋子。
如同春日的暖意顿时扑面而来。
秦宝儿搓着手,快步来到烧得正旺的炭炉前坐下,笑吟吟喊了声‘砚书’。
一个瘦干瘦干的小厮就从西侧间冒了个半个脑袋,瞧见厅堂中坐着的少女,立马缩了回。
西侧间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方瑀珩慢悠悠进屋坐下时,砚书双手捧着托盘出来了。
“公子怎么回来了,外头的宾客不用招待吗?”
砚书边说着边来到秦宝姝跟前,先把托盘上的一碟香瓜子,一碟糖渍梅子依次摆在她手边的桌几上。
“怎么不见桃酥?”秦宝姝扫一眼托盘上剩下的三样点心,忽然扭头去看正自己给自己倒茶的新晋举人老爷,“对哦,珩表哥不用跟着舅舅他们招待宾客吗?”
这个庆功宴可是特意为他举办的。
“先生一会儿到,我到胡同口迎他。”方瑀珩抿了一口茶,神色淡淡。
砚书这才找到机会回答少女的问题,说她上回过来就把桃酥吃光了。
秦宝姝想起来上次在这里看了半日的书,饿得塞了一肚子桃酥。
她哦了声,“我回头再让人送来。”话落想起自己可能以后都不来了,微微抿了抿唇。
她视线又忍不住在方瑀珩身上打转,心想既然要去迎接他的老师,怎么会跑内宅去了,现在还一点儿不着急的坐着。
不过想归想,她是不会开口去问的,她可不想再听他的阴阳怪调。
秦宝姝收回目光,十指终于暖和起来,高高兴兴抓一把瓜子,对着炭炉咔嚓咔嚓地磕得欢快。
方瑀珩把手里的热茶喝完,施施然起身,整理衣袖上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