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显然也在朝着梁王府的方向走,只是许是身子太差,步子便着实太过缓慢,沈清漪又不敢距离她太近,一路上便是躲躲藏藏。
那侍女打扮的姑娘未曾走正门,只是蹑手蹑脚地避开守卫,绕过野花遍地的后院。
虽只露出半张侧脸,沈清漪还是认出了此人便是因为身体欠佳而该独自歇在房中的刘慕言!
沈清漪微怔。
这刘慕言一向是个久病缠身的病西施,出门在外别说骑马,就是轿子少于八人抬都生怕将她颠出个好歹来,她拖着个病体,大老远的跑来梁王的住处是做什么?
她趁守卫巡逻的空档躲在矮墙后,盯着刘慕言,却见刘慕言的手帕底下,赫然拿了个纸包。
沈清漪蹙眉。
女子随身之物往往绫罗绸缎,鲜少有需用纸张包裹之物,且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只怕那纸包中大有乾坤。
沈清漪正疑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这前世刘慕言一向受宠,更眼馋皇后之位而三番五次同她这个谦宜皇后争宠,虽败给了后来居上的柳嫣,但她的手段也颇为狠辣,多次利用病体争宠赵宪,凡宠妃者皆被其使法歼灭,想来即便并非对赵宪一往情深,也是个贪权之辈。
瞧着她此刻前往梁王之处,又煞费苦心地扮作侍女,难不成是要给赵宪下药,好与他云雨巫山,做上王妃之位?
又或是要借机杀了他,好帮蜀王赵旭或太子赵琥上位?
沈清漪不知哪一个是真,但她知道,无论是哪一种猜测,此刻刘慕言只怕都会撞破楚峥越潜入赵宪房中之事。
她断不能让这刘慕言坏了自己苦心孤诣的大计。
想到此,她便定下心来,跟了上去。
而此刻,梁王正昏迷在床。
楚峥越轻易便放倒了巡侍,径自推开槅扇进了门。
他掂了掂手中的布包,一双眼不着痕迹地扫过窗边,唇角一勾,直接给了还迷迷糊糊有些意识的赵宪一记手刀。
赵宪这下彻底不动了。
他在屋中轻易调换了梁王印,正要进一步动作时,却忽听后窗处有窸窣声。
他眼神略过杀意,大跨步推开后窗,却见弟弟楚峥宜正与他一窗之隔,抱臂靠树而立。
楚峥越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
“是你?你跟来做什么?”
楚峥宜指了指脚下昏迷不醒的女子。
“我偶然瞧见这位刘姑娘朝这来,怕她发觉你,便趁着她进门时现身打晕了她。”
楚峥宜面无表情。
“你那可还顺利?”
楚峥越看了地上的刘慕言一眼,不疑有他,便道:“无事,你快些回去,莫要被旁人发觉了异样。”
楚峥宜点了点头。
楚峥越谨慎关好门窗,不多时,屋中便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