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他没相中祝卿安,偏偏在祝家眼皮底下结婚生子,扶持妻子的娘家,纪杳有多么风光,祝卿安有多么尴尬;何况,他撮合了叶柏文,叶柏文又没相中,选了他发小林蔷薇,祝卿安至今未嫁,祝云楼的妒恨太深。
“约祝云楼。”
“祝副董去伦敦度假了,下周二回国。”
霍时渡眯眼。
“夫人会不会和您离婚?”秘书焦虑。
他驻足,瞪秘书。
秘书老实了。
跨出院门,霍时渡再度驻足,“会吗?”
“一旦离了。。。夫人应该抢小公子的抚养权吧。”
男人皱眉,“抢小公子的抚养权,不抢霍公子的?”
秘书一噎。
她离都离了,谁稀罕你啊。
“您三十三岁了,估计夫人不抚养了。”秘书配合他胡诌。
“男人至死是婴儿。”霍时渡甩下一句,上车。
九点钟,舅舅登门。
拎了一盒长白山的野山参王,标签是一百七十年,七位数。
纪杳瞥了一眼,“哪位老总孝敬您的?”
“美盟实业。”舅舅不瞒她,“我没舍得吃,送老夫人。”
美盟的老总有前科,判了六年,出狱后,在临市搞‘灰色生意’,传统规矩的商人不合作。舅舅收了礼,美盟缠上李氏,举着‘李氏伙伴’的幌子,保不齐爆了雷,牵连李氏。
“舅舅,尝一尝李家珍藏的普洱。”纪杳斟茶,“这三年,娘家沾了时渡的光,表哥买了洋房和豪车,您一套衣服十几万,日子富贵了。”她渐渐严肃,“为什么不知足呢?”
舅舅一愣,“杳杳。。。”
“他们巴结您,尊称您舅舅,于是,您忘了在建筑工地的狼狈了,忘了纪家的衰败不堪。”纪杳越来越严肃,“您缺钱向时渡借,贪污4100万,是犯罪。我保不了您,去自首吧。”
“纪杳!”舅舅惊惶失措,“时渡不追究我,你追究自己的娘家?”
“他顾念夫妻情分,我也得顾念!”纪杳一字一顿,“我帮不上他,不能害了他。”
硬的不行,舅舅使软的了,“自从你嫁了时渡,你表哥赌得更凶了,赌场知道他是时渡的大舅哥,设下陷阱,哄他押注,他欠了千万的债。。。我唯一的儿子,你唯一的哥哥了!杳杳——”
“表哥赌了十年,掏空了娘家,还要掏空我婆家吗?”她大吼,“赌场设下一个千万的陷阱,表哥跳了;倘若设下一亿、五亿的陷阱,甚至设下股份的陷阱呢?李氏家族百年基业,亡在我纪杳手中吗?”
舅舅匍匐在地上,拽她裤子,崩溃嚎啕,“十二年前,你父亲自杀,母亲生病,我凑了两万块钱送到医院,要不是霍副市长去纪家接你,我准备带你回家,供你上学,舅舅虽穷,没吝啬过,你得势了,不管舅舅吗?”
纪杳闭眼,哽咽,“我先是霍夫人,再是舅舅的外甥女,保全丈夫是我责任。”
不管了。。。
舅舅整个人垮塌下去。
她踉跄走出偏厅,大保姆迎上她,“老夫人晓得内幕了,您怀着孕,交给京哥儿解决吧。毕竟是娘家人,大事化小,处置了亲舅舅,您心里难受——”
纪杳摇头,一步步迈下台阶。
大保姆跑去中堂,“京哥儿媳妇让舅舅自首了!舅舅下跪哀求,小夫人不饶。”
老夫人没料到,“这丫头挺正派,分得清是非。”
“原本,京哥儿打算补了账,辞退舅舅,熬一两个月,风波便平息了。”大保姆瞧着庭院的保镖,纪杳下令他们监督舅舅,防止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