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儿子没有逃跑,留在了邯郸,赵康平的得到仙缘后,也不会进赵王宫中为赵王指点迷津,而是会想办法回帮助女婿,带上一家老小一起在波谲云诡的战争阴云之下一大家人逃到秦国。
可惜啊,可惜,他儿子却独自一人同吕不韦逃回了咸阳!
在秦赵大战中,赵王本就怨恨秦人,他儿子逃离的时间点又那般凑巧,简直就像是给赵丹的怒火上生生的加了一把柴,添了一把油!把赵丹气得直接将他儿子刚生产完的姬妾先是关到囹圄内,而后又看押入质子府。
赵丹没有顺手将赵康平一家子收拾了,不是赵王心慈手软、网开一面,而是这一家子小商贾的身份属实是太过卑微了,像是一只弱小的蚂蚁,赵王看不见,也无需他亲自动手,赵搴这个族长以及邯郸其余的商贾都能你一口、我一口的把赵康平一家生吞活剥的吃掉!
就像竹简上写的那样赵康平大骂“贱婿远遁”,何为“贱婿”?这不是指嬴子楚身份卑贱,而是人家赵康平看不上他这个没有担当的男人,压根不觉得这种生死关头,抛开姬妾与儿子独自逃命的秦国公子能当人家的女婿,而是把他看成了一个提供“种子”的赘婿,“外孙改姓矣”!
嬴子楚没把赵康平看在眼里,人家老赵又何曾将其看作女婿!
赵康平为赵王效力有错吗?一点错都没有!别说人家的身份原本就是祖祖辈辈的赵国邯郸人,为赵王办事,担任赵国国师根正苗红,凭什么舔着脸的为你秦国咸阳人办事?
人家得到仙人抚顶,背后有了仙缘,早已今非昔比,“贱婿”的逃跑行为简直是在逼着赵康平一家老小去死!
老嬴家确实对不起人家赵家,凭什么不让人家恼怒?凭什么不让人家生恨呢?难道就因为你老嬴家谐音姓“赢”——凡事都会赢嘛了吗?
赵康平此人身体内具有一种大无畏的反抗精神,不惧怕秦王稷威严的名声传到其余诸国将会引得才子、游侠纷纷前来投靠,被史官写到史书上也能落下个“不畏权贵!铮铮铁骨”的好名声。
秦王稷?太子柱?嬴子楚?
老秦家厉害嘛?
确实很厉害!可人家赵康平不惧怕也不稀罕!
抛弃人家
独女与外孙在先,危急关头半点儿不顾人家一家老小的性命,这般的亲家,他老秦人听了也会觉得臊得慌,没有脸面,何谈让人家入秦为秦人效力?
即便是捆绑来也不行?!
二套能养生的漂亮“水晶仙壶与仙杯”、两把银光闪闪的仙刀,说拿就拿出来,说送人就送人了,谁知道人家手中究竟还有多少仙人赐下的仙物。
人来了,心不在,又有何用?
武安君和应侯看完这场“父慈子孝孙儿叫”的闹剧,见到该说的都已经讲明了,该打的也都打的鼻青脸肿了,不由从坐席上站起来,一左一右的上前拦住秦王稷的青铜剑。
武安君叹气道:
“君上事业至此,您即便杀了公子子楚也不行,还是想办法让他取得康平先生的原谅,风风光光的娶了康平先生的独女,给予赵姬王孙正夫人的位子,也好让您那个改姓的小曾孙变成小嫡曾孙呐。”
应侯也跟着道:
”君上,武安君说的话有理,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您,不是,咱们秦国肯定已经在康平先生心中没有任何好感了。子楚公子毕竟是赵姬的良人,是康平先生外孙的生父。”
“眼下子楚公子不仅是您的孙子,太子的儿子,还是仙人的女婿,夫凭妻贵,父凭子贵,康平先生因为恼怒可以不认子楚公子这个女婿,赵姬,赵姬先不提,可那小王曾孙身体里流着的血液总是子楚公子的血脉不错吧?”
“若是您现在把公子子楚杀了,那倒是主动将康平先生一家的联系给斩断了。”
“您的小曾孙都改姓了,若是生父也没有了,算是再无什么牵绊了,估计用不了几年,人家就在邯郸有新的继父了,肯定还是康平先生从子楚公子身上吸取教训后,在邯郸中精挑细选的贵族俊才,那时您的曾孙可与老秦家再无瓜葛了。”
秦王稷:“!!!”
太子住:“!!!”
嬴子楚:“……”
秦王稷将两位肱骨之臣的话听进了心里,遂将青铜剑从孙子的眉心移开,太子住见状也不禁松了口气,即便往昔对着这个透明人儿子宠爱稀薄,但也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总不能亲眼看着老父亲杀了他吧?
谁知下一瞬太子柱只觉得自己的眉心一凉,只见他老父亲将青铜剑尖从他儿子眉心处,挪到了自己的眉心间!
太子柱惶恐的瞪大眼睛,瞳孔中倒映出他老父亲嫌弃的脸。
秦王稷用右手中的青铜剑剑身“啪啪啪”地拍打着太子柱的胖脸,拧着斑白的眉头,不满地骂道:
“嬴柱,你儿子有眼不识泰山,怎么你这个做老子的也不认识真人?”
“你怎么也能不知道赵康平呢?”
太子柱闻言简直是欲哭无泪,心中暗道:[父亲!别说我了,你这个做大父的不也是刚知道赵康平吗?]
可这实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他尴尬的说道:
“父王,上次邯郸细作送来的竹简信息记得太过简
略了,只写了赵搴本家的事情,也没提赵康平这个赵姬亲生父亲的事情啊。”
“儿臣看那赵搴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邯郸富商,故而没有把亲家一家放在眼里,这是儿臣的错误,儿臣回府后立刻派人去给亲家送信送礼,交流感情。”
瞧见胖儿子说话时,那长长的凤眸挤成一根线,心中有气的秦王稷更是嫌弃地骂道:
“嬴柱!你的名字叫柱,你也不能吧自己吃成一根柱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