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徴目光落在她身上。
闻昭站起来行了一礼,眉目带着惊讶,但很快就敛去神色:“王徴,你来置办年货吗?”
王徴点头,掩唇转过脸咳了几声,这才笑着说是,说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前些日子我舅舅送了些菱角来,我……我和阿姐都想着给你拿一下,还没时间来贵府拜访,不知你何时在家?”
菱角,闻昭还是在来了越州之后才吃过一回,那一回还是徐贺钦不知从哪来买来哄孕期大半夜非要吃菱角的杨氏的。
味道极好,她也喜欢的紧。
只是后面杨氏不爱吃了,徐贺钦对这些更是不感兴趣,她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也没能再尝一回。
如今听王徴这般说,她自然是欣喜万分,眸子都亮了起来,“真的吗?我明日闲着的,你和姝姐姐几时来?”
他二人聊的热火朝天,你一言我一语的再停不下来,坐在后面的裴清川是半句话也插不进去,他手指轻点着桌面,眸子眯了眯,呵笑一声。
可惜,闻昭背对着,看不见他不悦的神色,而王徴自然是乐得见他这样,只当没看见。
眼见着没有停下来的架势,王徴方才那落寞的神情如今也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般,裴清川很是吃味。
他清了清嗓子,站起来两步到闻昭身侧,从善如流地牵住她的手,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不耽搁时辰了。改日,我定亲自去贵府拜访王大人和王公子。”
“我们”二字说的颇为刻意又咬牙切齿。
王徴笑容凝滞在面上,很快又调整好,拱手行礼:“小侯爷。”
裴清川矜贵地点了点头,然后握紧闻昭的手就离开了。
他一路都没说话,反倒是将闻昭的手握的极紧,闻昭看他两眼,将手往出来抽,却被拉的更紧。
她这才察觉出不对劲来,见裴清川眉头轻蹙,正巧旁边是家染坊,闻昭想了想,将他拉到各色的布后面。
周遭安静无人,而远处熙熙攘攘的街上,嬉笑说话声不断地传过来,闻昭停步站在他面前,踮脚伸手去够他的脸颊。
裴清川下意识想躲,闻昭低声让他别动,他便一动不动地任由她动作了。
闻昭如愿抚上他眉间,眼底满是笑意:“小侯爷怎么如今像个愣头青啊。”
她说着,手缓缓向下,拂过他的眼睛,他的鼻子、嘴巴。
终于,裴清川忍不住捉住她的手,绷着声道:“我怎么了?”
闻昭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她挣来手,两个手指在他唇边往上推了推,脸颊慢慢凑近他,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道:“王徴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这几个月他助我许多,你以后不能对他黑脸。”
裴清川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她,莫名地泄出几分委屈,声音却依旧紧绷着:“但你刚才都没理我。”
“你们不一样。”
裴清川低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额头:“有什么不同?”
闻昭顿时耳尖通红,双数抵在他胸膛将他往后推:“他,王徴是我的好友,就像王姝他们一般,但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