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开门,示意戚韫笛进去。
房屋低矮黑暗,光线微弱,点着盏油灯。因为不通风还弥散着股鱼腥味。
戚韫笛微微矮身,跟着王叔进了最里面的屋子,只见用啤酒架堆成的床上躺着个轩然霞举、醉玉颓山的少年。
刚一靠近他,少年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他动作缓慢的坐起了身,单手青筋暴起撑在床沿,长腿松松垮垮的落下来。
他看起来极为痛苦,额头的汗大滴往下落,抬起头苍白的脸看向她,瞳孔如同被针刺的凶兽般缩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
他嗓音低沉:“你是谁?”
戚韫笛满脸震惊。
这人居然是时戎。
比她见过的那个时戎要更年轻些,看起来也更加傲慢和警惕。
这是谢流光的记忆里的时戎。
算算年纪,时戎和谢流光确实曾是同窗。重夷说过,他们以前是死对头。
见戚韫笛陷入沉思,王叔怀疑:“戚丫头,你发什么呆呀?不会真认识这小子吧?”
戚韫笛摇头:“不认识的,王叔。”
时戎的记忆里并没有自己,因此现在并不是认识时戎的好时机。
她看向时戎,俯着身子看他的眼睛:“我想请教下,现在我想要去非遗夜校,有什么办法能进去吗?”
时戎因她的凑近一时有些无措,下意识撇嘴挑衅道:“你的身上有我同类的味道,怎么,他没有告诉你如何能进去非遗夜校吗?”
戚韫笛哽住:“……没有,他也不知道。”
她想,也许谢流光本来应该知道的,但也许因为是被她养大,才并不了解这些事。
她必须将这一切拨乱反正,再回到原来的时间线里。
时戎向来吃软不吃硬,戚韫笛诚恳的说:“请告诉我吧。”
时戎嗤笑一声:“你凑近过来,我就告诉你非遗夜校的秘密。”
戚韫笛觉得他故作玄虚,但还是低头凑过去。
时戎轻声耳语,下一瞬戚韫笛却直愣愣立在原地。
原来,原来竟是要用这样的法子……
注意到戚韫笛颓然的神情,时戎压着心底怪异情绪,又忍不住出言讥讽:“怎么,心疼了?”
戚韫笛否认,脸色苍白的笑了笑:“多谢你啦。”
她扭头:“王叔,那我就先走了?”
王叔努努嘴:“你不把这家伙带走吗?”
时戎半坐在昏暗的床榻上,抓紧了被角看向她。
“不了王叔。”
既然是时戎,那会护着王叔一家的。她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戚韫笛转身离开,时戎便也偏过头不再看她,直到她走远才目送。
王叔唏嘘这年轻人这会倒是精神得很,毕竟他来自己家后就一直死气沉沉,不言不语,于是出言调侃。
“怎么,一见钟情啦?不过戚丫头是长得俊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