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对你耍流氓哦。”贺知节说,“我学生平时校园里一见到我就跑得远远的,怎么可能知道。”
贺知节自已有家律所,平时会接公益官司,除外还在本校教法学。
他在课堂上十分严肃,每节课都会点人回答问题,问的问题还十分刁钻,常常能把人吓哭。
简直就是活阎王一般的存在。
起初还会有人因为他的这张脸来蹭课,几乎是座无虚席,后来他名声打出去后来蹭课的人少之又少,留下的都是不能逃课,亦或者是真心好学的。
衣帽间打开了,江时羽穿戴整齐出来,边找手机边继续说话:“估计每学期的教学测评里,最不喜欢的教师是你吧。”
“怎么可能。”贺知节反驳,“我次次都排在‘最喜欢教师’里的第二名。”
江时羽:“哦,万年老二。那第一是谁?”
“我导师。”贺知节这样争强好胜的人,说起导师来毫无攀比之心,完全是敬仰之意。
江时羽知道这个导师。
称得上是贺知节人生良师。
江时羽时常觉得,他们两个人在事业方面挺顺利的,都遇到了各自的贵人。
说起来,他似乎很久没去美国看望教授了。
贺知节见他露出这副忧虑的模样,一下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看看你教授他老人家。”
“之前在国外追你的那段时间,我在等你下班的时候,有过几天遇到他,聊过几句,教授对你赞不绝口。”
“他说这辈子就见过你一个这么有灵气的孩子了。能收你做学生是他的幸运。”
江时羽被勾起回忆,脱口而出一句:“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我可能不会选择美术这条路。”
贺知节嗅出异样,问:“哪件事?又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
江时羽深深看他一眼。
那件事已经过去十二余年,随着时间消散于世界长河,对那天的事已然记忆模糊,除江时羽外再无人知晓。
“也不是什么大事。”江时羽云淡风轻的回答,像是在阐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十八岁那年,其实家里要参加高考的人不只有你。”
“还有我。”
“只不过我在去考场的路上发生点小意外而已。”
“我那时候已经考虑好了,志愿只填公安大学呢。毕竟以我的成绩考上公大完全是绰绰有余”
“没想到会遇到这些事。我当时是想考完再给你们一个惊喜呢。”江时羽笑了下,“结果倒是成惊吓了。”
贺知节脑袋发懵顿在原地,而江时羽越表现的平淡,他就越难过。
那段时间家人的关注力全在他身上,如果他多注意一下江时羽的话,是不是结果就不会这样。
爸妈会一起陪考,他们会在同一天共赴梦想。
“哥,对不起。”贺知节颤抖着手抱住江时羽。
他的反应在江时羽预料之外,所以江时羽有些不知所措,随后又突然想通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万事不可强求,人生难免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