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地知,我做不到。当面对他时,我想的永远会是我在你怀里温存的时刻,对不起他的愧疚会永远侵蚀我,我无法快乐了……我做不到。”
“唉……”他又咳出一口血。
“求求你,能活就活,死了我也愿随你去,这是我的命,怨不得别人。”雁虹不断苦苦哀求,薛宾昆长叹,鼓起余力慢慢靠着她站起来。
“小心一点。”她转哭为笑。
不远处———
“林大人,这边没有。”
“好,你们往那边搜。”不同方向都有血迹,真是启人疑窦,林锡斋费解的原地四处看看。
他循着另一条踪迹跟下去,“怎么回事?除非他事先有做安排。”
“雁虹。”林锡斋视线内突然发现极似妻子的身影,他急起直追,到了她刚才站的地方却又失去了踪影。
“雁虹。”
看着他朝另一方向追去了,雁虹擦干眼泪收回目光。
“他在找你。”薛宾昆慨叹。
“我知道。”可是她回不去了。
拖着一步步,最后薛宾昆几乎无力,全身重量倾向她。
雁虹不敢停下来,也不敢去探他鼻息,深恐绝了希望,只是咬牙驮负着他向前走,不回头,而脸上的泪意却恐怕永远也停不了了。
在遇见易大夫的时候,她和他便注定了一起回不了头的命运了。
搜捕无功,薛宾昆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可能有命吗?”岳芷薇坐在任守成旁边问。
大家都聚在前厅,事情告个段落,任保成不便久留,欲揽陈郡敏返回任庄。
“照理应该不可能,但是谁晓得呢?”那次大火也是不可能有人逃出,但是薛宾昆却做到了。他的医术、武功、才能莫不是上上之选,若不是彼此立场敌对,任守成是相当敬佩他的。
“对啊,他真的很像九命怪猫耶。”陈郡敏懒懒的,当然喽,这么快就要被带回家了,多扫她的兴。
任保成纵容的看她频频瞪眼,交代备妥马车,任守成先陪着往外走。
“翠姨,你就别难过了,爹那里我也写信通知了,想必他老人家一定欣感安慰。”
“嗯,芷薇说得对,你这样放不下,怎么让大娘安息呢?”陈郡敏说着便取下项中艮卦玉,交予岳翠娘,“这玉甚有灵性,也曾挂在大娘身上,今天我就转送给你,或许能告慰你一二。”
“夫人,这是任庄之宝,不可。”任颖之惶恐道。
“大人不也是任家人,东西也不算外流,就这么说定了,大婶不可睹物思人太过。”
任颖之实在受之有愧,看看妻子的神情,他只好不说话了。
岳翠娘手中的玉突然发热,似乎真的感应到小姐的神灵……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我……”
“任护成人呢?”陈郡敏最不习惯这种场面,左右看了看,转开人家心思。
岳芷薇忠于情况的道:“他当然是去看惜弱了,他一知道大家骗得他团团转,气得不想理人了。”
“那笨小子那么好骗,以后看他还敢不敢夸口。”逮着机会,任颖之顺便奚落一下。这两父子哦,岳翠娘摇摇头。岳芷薇和陈耶敏笑成一团。
“不如挑挑日子,就让任护成尽快和惜弱成亲,免得夜长梦多。”而她也可以多逗留些时候了,一举数得哪,陈郡敏当然看出任颖之担心翠娘留不留下的事,她提议道:“大婶是新郎的娘,主婚人耶,你想想要怎么筹办好。”
“好啊,这样一来愈来愈热闹了。”岳芷薇蕙质兰心,十足的默契,“翠姨,你有什么不满的,我们一起讨论、讨论,任庄就需要更多有主见的女主人加以改造、改造……”
三个女人聚一起,天都可以闹翻了,任颖之有些担心的看看她们,但至少翠娘会留下了。
“你不必太崇拜我啦,这只是小意思。”任护成在杨惜弱房门口听到幕忆蓉在那儿自吹自擂。
“大神医。”任护成直接自己开门就进去了,慕忆蓉很受用的没听出他讽刺的弦外之音。
“这么了不起,干吗准备包袱,这么急想偷溜啊?”
“嘘!不要让别人听见。”她喝声阻止,说得比人家大声。
杨惜弱神清气爽的坐在床上,看见任护成,甜甜的笑开来。
“你怎么样?”他理所当然的也挤上床,坐在她身旁问。
慕忆蓉马上代替杨惜弱回答,“哎呀,你相信我的神医招牌好不好,那薛大夫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被我一唬就被骗了。”
“哼。”任护成还心有余悸呢,结果全都唬人的,二哥事后解释说,不如此做会不逼真,不足以取信薛宾昆,有了他的真情表现,他们既可逮到人又毋需因为惜弱而被牵制。可他现在想起来还是一肚子火!
轻便的行装一打理好,慕忆蓉鬼鬼祟祟的躲在窗前东张西望。
“师兄最讨厌了,他成亲有了妻子就不喜欢我了,老是急着赶人家回天水,我不先溜,到时一定又是叫死剑鹰来押我走。”
“你走,那我怎么向二哥交待?”任护成打坏主意,谁教她方才也整他。
“就当没看见嘛,交代什么,笨瓜。”
杨惜弱颇感有趣的窃笑,除了任爹,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喊他,尤其还出自一个可爱的女孩嘴里。
“你想上哪儿去呀,一个人不危险吗?”
“去报仇雪恨。”慕忆蓉兴奋的分享她的计划,嘿、嘿、嘿,京城那个不把她放在眼里,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宋繁捷,等着好了。
这丫头能有什么仇?瞧她鬼灵精怪的,像要去捣乱、恶作剧还差不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