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禁掩袖啜泣,皇帝大怒:“我朝有律,置造、藏畜蛊毒,堪以害人及教令者,绞。没想到我宫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谁想加害太子?朕要一个一个的查!查到者,定斩不饶!”
接着皇帝转向太医,问道:“可有治疗的办法?”
太医回禀道:“殿下中的是金蚕蛊,宫里最常用的办法是用雄黄、蒜子、菖蒲三味用开水吞服,使之泻去恶毒。可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殿下每过一段时辰会发作一次,会产生额焦、神昏、性躁的现象。”
“难道就这样完了?民间可有解除毒蛊的办法?”皇帝脸色已变。
“回皇上,臣闻得礼部侍郎柳南天有祖传针灸秘方,可以治愈殿下。”
楚士雄也禀道:“太医所言真实,为臣以前亲眼目睹柳大人替人治过蛊毒,并帮人查出蛊源,灭了蛊害。”
皇帝大喜:“赶快派人传来柳爱卿,朕要他除了替太子解去蛊毒外,还要替朕查出加害太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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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又前呼后拥来到皇后的海棠宫。
几个宫女服侍太子天濂用完了御膳房精心准备的点心,天濂瞌睡虫又上来,在里面的寝殿内安然入睡。
夕阳西沉的时候,礼部侍郎柳南天终于赶到。见了礼后,皇帝直入话题:“柳爱卿,朕听说你治蛊很有一套,今日朕唤你来,想让你替朕将太子中蛊的原因查个明白。”
柳南天虽刚过而立之年,却显得老成持重,一副沉稳淡定的样子,倒让皇帝心生七八分信任。柳南天恭立着,神色平稳:“臣先祖曾经留了治蛊的秘方,为的是替朝廷尽一份绵薄之力,到了臣这一代能力已有所不及,臣斗胆肯定治金蚕蛊这点本事还是有的。请皇上先允臣进去探望太子殿下。”
皇帝马上应允。不大一会工夫,柳南天从寝殿内出来,脸上还是那副淡定的神色。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确实是中了金蚕蛊,臣断定中蛊时间不长。臣已带来柳家的丹方,只要用水酒和鸡煮即可,以后固定时间做些疗程,蛊毒自会逐渐消除。”
众人轻舒一口气,皇帝急忙吩咐下去煎药,接着问道:“柳爱卿可寻得蛊毒之源?”
“这好办,中蛊之人必寻蛊而去。只要知道殿下今日去了哪些地方,哪里呆的时间最长,那里就是蛊源所在。”
殿内霎那一片寂静。少顷,阮贵嫔从皇帝身侧闪出,愤懑委屈的样子:“皇上,方才太子殿下在臣妾那里睡了一个晌午,难道臣妾的寝殿就是蛊源不成?”
皇后柔声劝说道:“妹妹何必急成这样?柳大人又不知道濂儿去了你的宫里,等蛊源查到,清者自清,自会还妹妹一个公道。妹妹你说对吗?”
阮贵嫔已哭得梨花带雨:“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皇帝的脸已挂了霜,也没去安抚她,声音阴沉:“来人,带柳爱卿去阮贵嫔寝宫查清蛊源。”
殿内剩下的几个人沉默地坐着。楚士雄睥睨四周,皇帝阴沉着脸,身旁的皇后端然而坐,脸上的表情风清云淡,阮贵嫔坐在另一旁小声地抽泣着,他的心里已经意识到阮贵嫔的好日子到头了。
果然柳南天在阮贵嫔的寝殿里搜出了装着金蚕的木盒,盖子当众打开,众人一声惊呼:皿内趴着的金蚕一动不动,身上泛着幽亮透深的清光,虽然已被柳南天用治蛊术除死了,那样子好象随时还要扑出来,看得人心惊肉跳。
阮贵嫔扑通一声跪下了,大呼冤枉:“皇上,臣妾绝对没有看到过这种东西啊!肯定是有人想害臣妾,请皇上明查啊!”叫嚷着,一手拉住了皇帝的肘。
皇帝懔然一抖,脑子里想着如此可怖的东西却在她的寝殿里,昨天他还歇在那里,和她共渡云雨之夜。心里起了疙瘩,不由得甩了她的手:“朕待你不薄,原来你竟有一颗蛇蝎之心,如今铁证如山,你再狡辩也是无用,朕已不想再听你什么了。”
阮贵嫔颓然坐在地上,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悲凉。皇帝也不去看她,挥手示意:“传朕的旨意,削去阮如玉贵嫔封号,降为平民。连同贵嫔殿里的几个宫女送至宗人府,一并按我朝律法惩治。”
庭院深深深几许2
金蚕蛊风波终于平息,皇帝仿如打了一场持久战,显得慵乏而疲惫。皇后走至他的面前,用温柔绵软的声音安慰道:“阮妹妹这样,臣妾也是万分难过。皇上还是以龙体为重,切勿躁了心,臣妾再去选个德才兼备的来侍奉皇上。”
皇帝大受感动,长叹一声:“你我夫妻十年有余了,当中那些人换来换去的,真心待朕的能有几个?没人像你如此的大度谦和,许多事情也真是委屈你了。”
皇后看皇帝当众赞赏她,不由得绯红了脸。她本就是个美丽的女子,这回越发显得娇姿欲滴了。皇帝心里一动,微碰了她的袖肘,轻声低语:“今晚朕来陪你跟濂儿。”
皇帝心情逐渐好转,方坐直了身子,对着柳南天微笑道:“这次多亏了柳爱卿,宫内才保住了平安。朕一定要奖赏于你,不知爱卿有何要求?爱卿尽管提出来,朕肯定会答应。”
柳南天跪地谢恩:“替皇上分担解忧是为臣的本份,为臣不敢有丝毫的要求。”
“君无戏言,爱卿尽管提出来,不必客气。”
柳南天微微沉吟,才恭身回道:“臣膝下有一女,年方不到六岁,乖巧秀气。臣斗胆恳请将来我女能侍奉太子殿下,臣心中不胜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