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县主请示道:“祖母,表妹的嫁妆该如何筹备?”
老国公夫人闭眼平复情绪,良久才道:“你且先回去。”
现在这嫁妆筹备是烫手山芋,金河县主没有二话,立马告退。
她走后,老国公夫人吩咐下人,“国公回来了,叫他过来。”
“是。”
傍晚,忠国公魏高回府,径直来老太太院里。
老国公夫人直接将账本甩在他面前,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面,质问:“方家账上的钱呢?现在只剩下四万两,静娘的嫁妆怎么办?”
魏高丝毫没有心虚,甚至对母亲很坦诚,“咱们府里花销如流水,还要供养宫里的娘娘和成王,要拉拢朝臣……处处皆用钱,咱们养着妹妹的两个孩子,花用些也不为过。”
“旁的府里女儿出嫁,五千两一万两便是风光大嫁了,静娘有四万两尽够了。”
“那是你妹妹的女儿!”
魏高叹道:“母亲,妹妹若是在世,定然也愿意支援成王的大业,我也是为了国公府。”
别人的钱在手里放着,有心无心便用了,不需要心疼。
老国公夫人心口一阵一阵地疼,“方家的宅子要修整,静娘的嫁妆不能少,就算四万两够用,空空如也的账目,如何能看?”
从前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觉得府里煊赫,他们也会有分寸。
这时候她真是后悔了,哪怕常常过问呢?
魏高淡定道:“母亲无需担忧,定然教这婚礼表面上风光无限。”
“表面?”老国公夫人不敢置信,“你要如何?”
魏高记恨道:“平南侯府教咱们吃了亏,还想赚一笔嫁妆,怎么能如此便宜他们!”
老国公夫人重重地敲击拐杖,震怒:“你这是坑你外甥女呢!”
“母亲您便别管此事了,我自有分寸。”魏高不以为意,“日后我补偿她一二便是。”
老国公夫人眼前发黑。
她这样老了,管不了儿孙了,死后下去该如何向女儿女婿交代?
许活订婚这段时间,一甲前三的新科进士入了翰林院,状元陆屿为六品修撰,榜眼林牧和探花顾笑舟则为七品编修,徐泽安和李栩然在考核中成绩优异,进翰林院做了庶吉士,做起草诏书修史陪读的差事,待熟悉了政务,再行授官。
陆屿和林牧皆未婚,也一直未传出和哪家订婚,他们二人的婚事同样十分瞩目。
文鹤鸣述职后,并没有留任京中,而是如许伯山所说,不日便要去上州任刺史。
文家的长子文昶是上科的二甲进士,成绩中庸,没考进翰林院,在户部做主事,妻儿都随他在京中。
文家的次子文熙随父母外任,婚事在地方办得,妻子也是当地望族。
文大人想要唯一的女儿文馨的婚事定在京中,这次他赴任,夫人高氏便暂时带着女儿留在京城,待婚事了了,再离京。
嫁女嫁高,文鹤鸣从三品的官职,高氏眼光也高,来侯府做客时,对小姑子文氏念叨起京中的青年才俊,最许意的女婿自然也是那二人,“理国公府的状元郎和尚书令林老大人的孙子,家世人品满京城的郎君难出其右,也不知道中意什么样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