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然不可能。
大概是年轻人就是脾气大,明明自己错了,还要东冲西突地倒打一耙,阴阳怪气地揶揄他来撒气。
谢凛倒并不生气,方弈柏这些无伤大雅的情绪他甘之如饴,“我就想看你到底什么时候会坐不住想溜,没想到你挺沉得住气,我早就坐不住了……这种场合其实没什么意思。”
“你要早点出来,我们就早走了。”
他松开方弈柏,摸了摸手上残留的滑腻手感,心情变得轻松了一些,“也忙了两天了,带你放松一下。”
谢凛便不再说什么,汽车驶离闹市。
他们没有继续住头一天的酒店,谢凛带方弈柏驱车了大半个钟头,住到了需要坐小船往返来回的湖心酒店。
因为是水泊之中的孤岛,插翅也难飞,保镖不再跟着方弈柏。
办理完入住,方弈柏拿着沉甸甸的古朴铜钥匙去找他的小院,开门。
他的行李已经被送进来了,仿古的几进院落,大床在面对天井的开放空间,由实木的推拉门隔开。他把推拉门彻底打开,发现对面就是谢凛的卧房,此刻谢凛交叠着双腿,闲散地坐在床边,视线正越过天井遥遥地望着他。
天井里树影摇曳,几盏地灯幽暗地亮着,映照着谢凛高大的轮廓,暧昧幽微。
方弈柏抵在推拉门上,露出半张脸,他下意识想躲起来,把推拉门合上……但又不好意思,怔怔地瞅了瞅谢凛,谢凛依然在看他。
心跳莫名快起来,房间的地暖好像调得太高了,方弈柏有些热。
他想着该换一件衣服,但转了一圈又忘了,像无头苍蝇似的……最后踱步到谢凛那边的房间,敲了敲谢凛的推拉门,“……我饿了。”
晚餐是私享会组织的自助餐,他确实没怎么吃。
谢凛于是叫了客房服务,送了夜宵过来。
方弈柏在谢凛的房间吃了一大碗面,撑到打了两个饱嗝。
他不好意思地捂住嘴,谢凛无奈看着他,“你是小金鱼吗?”
方弈柏想起来,谢凛之前吐槽过他把自己的锦鲤喂得撑死了。
他嘟囔了一句,“我不会被撑死的。”
谢凛下意识地在方弈柏红润的小脸上掐了一下,掐完,他看方弈柏怔怔地望着自己,便把手收了回来。
谢凛站起来,打电话让人来收餐具,一边走到了门口,拿外套,他回头看方弈柏,“走去散散步。”
坦诚相对
方弈柏也穿上了外套,和谢凛从小院出来,沿着青石板路在岛上闲逛。
午夜了,四下寂静。
黑暗像浓墨一样隐蔽一切,不见天地,好像世界变成了有限的方寸之间,身边只有谢凛,也只看得见谢凛周遭的几只地灯照耀出来的一隅而已。
方弈柏快走几步,和谢凛并排着。
他们的外套摩挲在一起,和彼此的呼吸声一起,成为寂静里唯一的响动。太静了,方弈柏甚至担心谢凛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入冬了,四下里的景色其实有些肃杀,原本应该花团锦簇的,如今只有一些枯影,但方弈柏看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