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旅行者的身体素质很好,这点对常人来说巨大的运动量于他来说只是毛毛雨啦,至于派蒙,她是飘着的啊。(派蒙:?)
不过在一切结束后,旅行者他们检查拍摄相片的时候,却是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
“旅行者,你看,这里的草地是不是有点太亮了?”派蒙指着相片左下角的树下,这块草地在深夜的背景下、就算是有着上面那些水球的光照着,也显得实在过分明亮了。
空顺着派蒙的小手指看过去,发现那块照片边角的地方确实如同派蒙所说的,虽然不是那种刺眼的光,也是相当的亮了,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一样。
反正他们正好也就在相片所在地,他索性直接看向照片里的那处树下的草地。
被灌木遮挡着,看不到。
刚才因为调整机位的原因,他们转移了位置,已经不是先前的那个可以直接看到那片草地的区域了。
空走到那片草地旁。
——看到的是一地星光。
碧翠的青草间是能让人看不明晰的光点,它们时而闪亮,时而消失,就像是夜空中的星星一样。这些特别的光埋在青草的根部,把那翠绿色的根都染成了青蓝色。
空注意到了这点,刚想呼唤派蒙说些什么,就听到前方派蒙的惊呼声。是惊艳的那种。
他跟上去,抬头看向那蔓上山顶的道路——他看到了一条流淌在黑夜的山间草地上,发着光的青色的河流。这样遥远的距离,他们甚至还可以感受到那荧荧的光晕。
“好漂亮!”派蒙被美到眩晕,努力从自己的口中寻找描述美丽的措辞,“就像、就像是?”
“银河,就像是地上的银河。”空说。
“不对,应该是星河吧,它真的好漂亮!”
空点头,说:“我记得之前都没有过。”
“对哦,那这条星河、这条光路是最近才出现的。嗯……走到另一头,我们会碰到撒下它的主人吗?”派蒙推测。
“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
两个人都很好奇,他们加快了前进的步伐,然后终于是在山顶的地方看到了这条绿色的河流的源头。
但当他们看清楚了那个站在树下,脚底沾满星光的男人的背影,刚刚还兴高采烈的两人顿时僵住了身体,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
“戴因斯雷布?”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个孤岛。提纳里即答。
他正身处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上,数百年前,此地因地理洋流迁徙而逐渐被隔绝,孤独浓稠地搅在一起,如同一把等待着播种的土壤。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好歹不在那些赏金猎人里面了,那些糟糕的画面提纳里一秒都不愿意再回忆。至于自己还会不会再次进入那相关的回忆里?啊,这应该不是一个玩笑话吧?
回到现在,他的面前是一片荒地,相比起之前的兵荒马乱,现在的自己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无所事事。他应该做些什么吗?提纳里不知道,他看到自己面前的荒地上只有一团奇怪的火焰。
这是什么?
他不知道,出于警觉,提纳里将彩色的火焰用海水扑灭——然后一个被烧得有些焦黑的相框摊开在他的面前。旁边还有一把溺水的小刀。(?)
拾起相框,提纳里看着黑漆漆的内框里有些肮脏的照片,不由得发出深深的疑问:“这上面原本有什么?”
但显然,自己实在不应该在这个照片面前、这种奇怪现象下随便地说话。
这个照片有古怪。
一种不可违抗的恐惧叮叮铃铃地传来,提纳里感知到有命运在如何书写自我:曼德勒岛民在家人照片上的肩胛处画上彩色的翅膀,那种喷涌而出的彩色火焰就是生命的象征,他们用火焰互相连接、拥抱,最后孕育出新的生命。
曼德勒岛民正是用生命的诞育抵抗对孤独和死亡的恐惧——这片孤岛上除了爱与孤独外什么也没有…可悲的是这火焰终于还是被浇灭,它们最终成为了虫群最初的温床。
回过神来,提纳里赶紧把手里的相框丢掉,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他才真正清醒过来。偏过头,提纳里看向海洋漫长遥远的天际线,看了很久。
直到坐得屁股都难受,眼睛酸得不得了,提纳里终于意识到,他终究还是要拿起那个相框旁边的小刀。
这到底是别人的记忆,他还是得接收这大概率会给自己带来心灵暴击的信息。
过去无法修改,就像此时此刻始终站不起来的自己。
但提纳里刚摸到这把刀,就感受到无数抚摸过这把刀具的灵魂出现,又湮灭,故事涌入他的脑海:
出于某一种恐惧,恐惧着消亡,一位独臂的父亲曾用这把小刀保护自己的女儿;而最后在丢失村落的兵戈中,成年的女儿于虫潮中用这把刀进行了自我了断……
啊,糟糕的故事。
此刻,提纳里还没有意识到这个故事里的虫潮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再上面的所谓最初的温床是什么意思。
--
意外的相遇。
在场的双方都没有意料到会遇到彼此。
听到从后方传来的声音,戴因斯雷布转过身,看向空的眼神流露出了丝丝的茫然,看起来呆呆的。
这实在是难得一见的表情,派蒙眨了眨眼睛,认真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他们等待着对方的回复,但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对方的身上又蹦出来了一个光点,空和派蒙都没有听到男人的声音。
“戴因斯雷布?”空又一次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