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奇怪。
好在这一次他是回了神,戴因斯雷布没有提及自己刚才失神的原因,而是反问道:“你们怎么来到的这里?”
“跟着光……”空说。
旁边的派蒙指着戴因斯雷布脚下发着光的草地说:“就是这个,好长的一条,就像是一条星星的河流。”
这个回答似乎不出对方的意外,他没有按照他们想象的动作反应,戴因斯雷布只是沉默了片刻后询问:“很显眼吗?”
“那条光路吗?”空问。
“嗯。”
“很显眼!可以说是非常非常显眼!尤其是在晚上、也就是现在,特别明显!”派蒙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描绘着。
听着眼前这个似乎被脚底的光浸染,全身都莹光闪闪的男人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空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你是故意的?”
这是个不好的信息。
一个简单的道理:一旦有人开始谋划着什么东西,而那个人恰好有着强大的能力,就一定会给提瓦特带来一定的风波,不管是好是坏。
如果对象是戴因斯雷布,空很难将那个风波往好的那一边去想。
戴因斯雷布那只点着星星的蓝色眼睛望向他。
没有说话。
却是让气氛更紧张了起来。
空半退了一步,他也没有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戴因斯雷布。
派蒙被这紧绷的氛围害怕地攥紧了小手,一点也不敢就这样干干的开口破坏气氛。
“……”戴因斯雷布倒没有拘泥于此刻的气氛,他看向遥远的星光灿烂的夜空,那蓝色星星的眼睛里似乎带了某种渴求。
具体是什么情绪,空不知道,他只是听到了一声似乎是经过了强烈斗争后的沙哑声音。
他听到戴因斯雷布说:“这里不是适合说话的场合。”
可算不再是那糟糕的气氛了,派蒙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听着戴因斯雷布的这句话,她顺着问道:“是要换个地方再说话吗?”
“嗯,我们去、欧庇克莱歌剧院。”
“哦……啊?!”
空和派蒙的脸上齐齐露出了震惊和懵逼的表情,歌剧院不管从哪个方向说都不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吧!
好在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也是觉得这很不合理,戴因斯雷布很快又换了一个地方:“露景泉?那里喷泉不错。”
不也是在歌剧院门口吗?他们还不如在歌剧院里面。
在经历了一句长一句短的讨论后,最后三人决定还是去歌剧院后面那条通向梅洛彼得堡的小路上。
戴因斯雷布倒没有想要避人耳目的意思,只是旅行者多有忌惮,这才选择了那个平时鲜有人经过的地方。
——
—
就像是枫丹映影里的切换镜头一样,此时的提纳里已经不再那个海边的荒地,他现在、现在成了一个医生!
真是个熟悉的工作,希望自己可以从中找到点点安慰……这个想法在脑海里停留了不到半秒,提纳里就很快将其丢掉,原因是他看到了自己所在的科室牌子。
【妇产科】
提纳里:或许他该喊一声救命,自己还只是一个孩子……
不过这次的故事应该并不需要他执掌帮人生育的工作,根据之前的经历,提纳里不安地想着。
说真的,每次遇到的事故都实在让他意想不到。被传唤到产房里的提纳里默默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但再想太多也没有意义,他现在就庆幸自己只是个小助理,真正的主治医生另有其人了。
虽然这助理该看的东西也没少看……
虽然作为一位生论派的学者,但是提纳里认为这还是他毕生看到的最为恶心的画面。
一个虫子,不,是一堆虫子,密密麻麻地如同粘稠的橙汁一般,从那位女性的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流出来。这些看起来极小的让人头皮发麻的虫子时何等的多啊,多到可以撑得起一面颜色。不过短短的他们失神的十秒,这些流出来的小虫子们已经淹过了整个手术室的地面,带着它们身上肮脏恶心的黄色粘稠液体。
然后在医生和护士们终于意识到要反击和逃离的时候,它们跳到台子上,跳到地面上,跳到任何它们可以跳到的地方。
比如:跳到他们身上。
虫子所附着的地方就好像粘上了一个极为粘腻的东西,那变了颜色的布料也变成了滋养其生长的温床,无数个新的虫子在他们身上开始‘诞生’……
提纳里早早地反应了过来,但毫无用处。在母体流出来的血液和‘羊水’滋养下,这些愚蠢的、脑子里只有繁育的虫子已经自顾自的开始自我复制或者交合了,它们庞大的数量很快铺满了整个手术室,让想要逃离的医生和护士无从下脚和寻找出路。
离得这么近,提纳里甚至可以看到这几只停留在自己眼睛罩布上方的虫子的丑陋口器。
肮脏,恶心,神秘……这是此时此刻的提纳里所能想到的形容词,但这些显然难以形容自己现在的焦躁心情。
“大家快用身边的工具,我们得快点逃出去!”主治医师呼喊着,闷闷的声音从他的面罩里传出来。嘈杂的虫群鸣叫声音遮蔽了他沙哑恐慌的声音,只有零星的声响入了一两个人的耳朵里。
他们拿起手中趁手的武器,有拿着手术刀的,有拿着剪刀的,有举起椅子的……
但手术刀本不是用来杀敌的武器,对付这么一群密集如同鱼子酱的虫群,这可爱又可怜的一刀挥过去,只有零星的几只死掉,更多身体较小的虫子完完全全地滑过了他的刀身,然后顺着他们挥动武器的那只手臂缠满人整个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