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扶郁!
怪不得群妖都给小皇帝一个面子,他老子竟然是扶郁。原来扶郁也娶亲生子了,似乎当年的许多人里,只有我还留在原地,昏昏沉沉地等着一个人回来。
可这个人究竟回来了吗?
他像是站在了我的身旁,又像是站在遥不可及的天边。
他曾对我说:“阿冉,我从不骗你。”
可他就是骗了我,若他真的归位,为何不肯相认?
朝天楼上洒下了如雨般的铜币和银币,飘荡的红绸从匾额两侧垂下,与空中的灯河交相辉映。
原来朝天楼的花朝灯会没有盛放的烟火。
与民同乐的太上皇走了很久,我和江意玄还立在原地,周遭的人群早就散尽了。有几个认得江意玄的,上前打招呼问他怎的还不走,他一个也不理。
晚风飒飒,我觉得是时候走了,也许去邻国看看,也许回天界看看。
身形刚刚微动,脚步尚未抬起,江意玄却一把拉住了我,使劲朝我的手里塞那花灯。
他手劲真大。
我不肯看他,偏了头,语气淡漠,“意玄,你不肯说,那我们一别两宽算了。你的剑,我也还给你。”
他动作滞了一滞,不敢再动,僵在了原地。我本以为他会解释他为何不肯说,可他竟然讷讷地道:“阿冉,你今天穿了白色,花朝灯会穿白色的姑娘很多,可没有一个比你美的。”
我语气更加淡漠,“我在服丧。”
他却眼神一亮,伸出双臂,将我搂紧。我一动不动,没有挣扎,只想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他清越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终于是带了点欣喜,少了些凄惶:“阿冉,我还以为你来这里,是为了找他的。”
他?他是谁?
“扶郁成婚了,我还以为你是对他旧情难忘。他在宫里藏了你的画,我见过好几次。我还以为…”
我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使劲推了推他,看着他通红的眼睛问他:“你为什么不问我?”
“我害怕,”他摇头,是痛苦极了的神色,“我害怕你嘴里说出的话,会让我生不如死。我在方山见到你时,你扮作了男装,你又说你想进宫见皇帝。我自然便想多了…”
我有些想笑,可还是正色对他说:“下凡是九师姐劝我的,她说,凡间的日子比天界过得快一些。”
突然我也有点凄惶,“自从你补天之后,二师姐替我点了几次玉虚琉璃盏,都不见你踪迹。我在归墟旁边,等了你一个月,后来便晕倒,回了苍梧。二哥说我昏迷之中,涅了盘,可我并未飞升上神,就多了涅盘之火。”
“我醒来之后,你的两条蛇便不见了,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去了…”说到此处,眼中又滚出几滴热泪。
意玄看着我的样子很是专注,终于不再是江意玄那副吊儿郎当的脾性。他伸出冰凉的手指,为我擦去了眼泪,低声问道:“然后呢?”
我凄惨一笑,“然后我便终日饮酒昏睡,后来还向药君讨了服方子,每煎一服就可以昏睡百年。我睡了很多个百年,也没能等到想等的人。”
意玄蜻蜓点水般的在我的额头一吻,闭着眼睛,“阿冉,以后都不用再等了。回来的路我找了很久,现在终于找到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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