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时愣了愣,脑中像是被打通了关窍,又记起来几个细碎的片段。
雪地里,她不断推搡着他的胸膛。
他英气的眉沾了细雪,神色冷硬又似抑制不住什么一般,问她是不是喜欢沈凌江。
沈少卿?又和沈少卿有什么关系?!
她试图再回忆,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但她却记得一点,她情绪很是激动。
祝云时捶了捶自己的额头,心中的懊恼无限增长。
她怎么会这样?饮了几盏酒就失控地发起脾气来,还是在谢星照面前。
而且她心中的憋闷,又是为了什么?
谢星照和毓烟姐姐的事吗?
那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寝殿的灯又暗了,采枝为她掖好被角,放下了帷幔,耳旁只有风雪轻叩窗扇的声响。
祝云时看着帐顶,是再也睡不着了。
次日在凤仪宫用早膳时,祝云时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圈椅,莫名觉得内心也随之缺了一块。
膳后,祝云时和谢遥苓陪着皇后散步。
皇后看着祝云时一个晨间的欲言又止,此刻又看着那朵牡丹花心不在焉,终是忍不住笑道:“阿照去军营了,有些要事要处理,他一下朝连早膳都未来得及用便过去了。”
祝云时“啊”了一声,下意识问:“很要紧吗?”
不然怎么会走得这般着急?
皇后笑着打趣道:“你若是关心他,何不等阿照回来了问问他?”
祝云时慌忙别开眼,“皇婶婶说什么呢,我才不关心他。”
皇后但笑不语。
陪皇后消完食,祝云时和谢遥苓从凤仪宫中一道出来。
“姌姌,你和阿兄吵架了?”
一走出凤仪宫,谢遥苓就立刻拉着祝云时的袖子问。
祝云时愣道:“你怎么知道?”
她顷刻反应过来:“他后来找你了?”
谢遥苓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登时支支吾吾起来。
祝云时更是焦急,跺了跺脚:“阿苓,你不会将昨日的事告诉他了吧?!”
谢遥苓忙摇头,“没有没有,就是他问我你为何生他气了,但我一个字都没说。”
她看到谢星照下巴的划痕,还有手背上的点点抓痕,惊得目瞪口呆,险些就被谢星照套出了话来。
但她记得祝云时的叮嘱,愣是谢星照如何引诱也没将自己姐妹给卖了,只是……
兄长为了试探她,反倒自己把手伤好了的事捅了出来。
然后又威胁她不能说出去。
谢遥苓觉得自己现下当真是知道最多秘密的人了,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
得到答案的祝云时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
谢遥苓疑惑的目光又投了过来。
“其实……”祝云时斟酌着说:“也不算吵架吧。”
只是她发了酒疯,在宫道上又哭又闹的,也不知有没有被宫人瞧见。
谢遥苓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看阿兄那么紧张,还以为你们又要像上次那样。”
祝云时捕捉到了关键字眼,试探着问:“他很紧张吗?”
“他不紧张你,还能紧张谁?”
梅林的情形瞬间浮现眼前。
祝云时刚勾起的唇角又压了下去,“管他紧张谁?
和我又没关系。”
他中意娶谁便娶谁,中意纳谁便纳谁,反正三个月后,他们一拍两散,各不相干。
谢遥苓戳了戳祝云时气鼓鼓的小脸,笑着哄道:“好,和你没关系。”
“但是——”谢遥苓话锋一转。
“姌姌,昨日你在气头上,我便没问你。”
祝云时看着谢遥苓调侃的神色,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只听谢遥苓认真问她:“你现在真的不是在吃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