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梓隽那饱含威胁的神情下,赵玄挥了极强的求生欲,试探地道:“你姐姐?你予欢姐姐?裴梓隽的予欢……姐姐?”
赵玄觉得自己简直太机智了,坚决不惹心眼小又处在躁郁中又情绪不佳的狗男人。
不得不说他是了解裴梓隽的,果然,这一次,裴梓隽没有接话,提步越过了他。
赵玄对着他的背影向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对着裴梓隽的后脑一通无声输出,同时不由腹诽:瞧瞧瞧瞧,谁触碰到他的逆鳞,兄弟也不得好死!
赵玄心疼了自己须臾,快步追上裴梓隽小声道:“太子,晋王都找上我了,两人似乎是偶遇到一起的,索性我给弄一块了。
谁让大家都知道咱俩是狐朋狗友呢,我实在推脱不过才不得不想法子传信儿给你……”
裴梓隽脚步不停,斜睨了他一眼,“这和予欢姐姐有何关系?”
“当然和予于于于额……当然和你予欢姐姐有关系了,”赵玄差点秃噜嘴,好在及时改了口,“啊,你看我,忘记说了,还有申国公也求到我这里。
申国公那老家伙应该是怕你弄死他儿子,另外你这不正在追查瀛江王余孽这件事吗?
他小人之心了,怕你因此收拾他,着急了也难免。你是不知道,那老家伙太能缠人了,我是受不了。
我索性也给弄这里了,其实还有不少人也找到我了,想通过我找你予欢姐姐,不过被我给拒绝了!”
“只是太子……”赵玄侧头看了眼裴梓隽,担心地道:“之前太子几次三番向你示好,明里暗里地笼络你。他这次若还是不死心,你不如委婉一些?
否则,你与太子之间的嫌隙可就越来越大了,太子心胸没多大……”
“我管他心胸多大?圣上还好着呢,他未免也太心急了些!”裴梓隽嘴角勾起一抹冷戾:“至于申国公,他先掉层皮再说……’’
赵玄心下有些不踏实,他明显感觉裴梓隽今天身上的戾气太重。
一进雅室,里面一派歌舞升平,也有独自饮酒的。
在裴梓隽进门的刹那,所以一切景象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
赵玄进来对着舞姬一挥手,所有人鱼贯退了出去,雅室里一下显得宽敞了些许。
立即一名身材臃肿,蓄须的五十出头的男人走上前,对着裴梓隽满是谦卑又有些讨好地道:“裴指挥您可算来了,快入座。”
裴梓隽只是淡淡扫了申国公一眼,视线准确地落在一身暗绣金丝华服的太子身上。
太子今年已到了不惑之年,身材日渐发福的他端坐于席位正中,一派唯我独尊之态。
不过在看到裴梓隽进来,刚想要对裴梓隽露出和善的神情,可对上裴梓隽那弥漫着冰寒而铁面无私的双目时。
他彻底对裴梓隽死心了,裴梓隽永远不可能为他所用。
太子眼里闪过一抹阴沉:“裴指挥的官威好大,如今就是孤想见裴指挥也得四处求人,才方能见到。”
独自在一旁,坐姿慵懒的晋王夏泊淮突然噗嗤笑出了声,“太子皇兄这话怎的听着有点酸啊?”
太子冷笑了声,眼神阴鸷地盯着裴梓隽,“酸不酸的,晋王现在尽可说风凉话,孤就等着看晋王你的气度。”
裴梓隽不避不让地迎上太子的视线,他的眼眸里蓄着骇人幽芒,“太子殿下的疑惑之事由太傅们负责。
太子殿下的人身安危皆是由东宫卫负责!
东宫之事由东宫宾客处理,而能过问太子殿下的也只有圣上和皇后娘娘。
而本指挥不记得圣上有过吩咐,需要负责太子殿下任何之事!”
太子被堵得哑口无言,又被裴梓隽那冷恹的视线定定地锁着,莫名感觉背脊一寒。
可毕竟自己尊崇的身份摆在这里,如何能忍得了当众失了颜面,“裴指挥的意思是孤有事不配找你?”
“本指挥只听从圣命。”裴梓隽淡淡道,“若无事,本指挥很忙,诸位自便!”
赵玄眼见太子面色铁青,心道真是要了老命了,顿时发挥了他左右逢源的优势打圆场,推着裴梓隽坐在太子正对面的正位上,嘴里还笑嘻嘻的道:“诶呀,来都来了,急着回去也没媳妇给你抱。
来来,快坐下,这里算是都没外人,大家都是男人,有话也先坐下来喝两盏酒再说。”
一旁的申国公有些呆傻住了,他知道现在是这些后起之秀的天下,可没想到裴梓隽的锋芒如此之大。
申国公揣着满腹不安,极有眼力见地立即上前,亲自为裴梓隽斟酒。
裴梓隽看也没看他,坐下后靠在圈椅里,曲起一条腿,姿态有些不羁的只与对面的太子对视。
申国公给裴梓隽斟完酒,双手捧到他面前,期期艾艾地道:“裴指挥,我那孽障儿子就是个不成器的,是个只知道吃的糊涂蛋罢了。
看在他如今只能卧在榻上的份上,还请裴指挥高抬贵手,就饶过他这次,以后我定会严加管教……”
“既然如此不成器,申国公还替他求什么情?”裴梓隽往后靠了靠,淡声一句。
申国公往他跟前凑了凑,“可他再没用,也是我的嫡子啊,自打他行动不便后,我那老妻都病了,裴指挥请您高抬贵手……”
一旁的夏泊淮突然嗤笑了声:“你自己都说你儿子是孽障了,既然如此,那留着也是为祸一方的祸害,还是死了干净,反正你儿子那么多。”
申国公听了这种火上浇油,雪上加霜的话差点哭出声来,“晋王,您就别添乱了,您就当可怜我一把年纪别白发人送黑发人,帮我和裴指挥求求情。”
夏泊淮面色一寒:“你儿子打发他的侍妾去害沈予欢的时候你做什么去了?
你难道不知,沈予欢乃是裴指挥亦师亦母般最敬重之人吗?但凡你严加管教你那孽子,他哪儿来的机会作孽?他死有余辜……”
裴梓隽闻言,眸光锋锐地倏然看向晋王!
晋王对他灿然一笑,“裴指挥,你说我说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