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收到请柬,傅家再不讲道理也该通知郑舒英这个奶奶才对。
哪里知道,郑舒英比他更惊讶:“上次在宴席上他确实送了个戒指给长欢,但我以为就是……你从哪儿听到的消息?”
之前有打算,和真正定了订婚日期,那可是两码事!
“原来您也不知道!”聂悦山冷哼,“他们也太欺负人,要想娶我聂家的女儿,还不得我点头说了算?!”
况且,他还出钱在鲸城给聂长欢买了一套价值不菲的房子当嫁妆!
母子俩彼此沉默无话,还是郑舒英先开了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总归是别人家的。悦山啊,咱们得想想,我的宝贝孙子该怎么抢回来!”
“我怎么知道?!”
郑舒英被他吼了,也没发火,只哭着叹气:“不过她到底没敢跟你离婚,估计也就是拿孩子闹脾气,总有办法的。悦山,你先回家休息休息,我让厨师给你做些吃的。”
……
车子行驶到岔路口,在路边缓缓停靠了会儿。
因为傅行野有太多工作要忙、而且要跟陈心岚一起准备订婚事宜,而聂长欢马上就要考试了,所以是没办法跟着柳懿的房车一起慢慢往鲸城走的。
聂长欢担心聂悦山的出现会给柳懿的心情造成不小的影响,更担心今天吃瘪的聂悦山会在路上给柳懿找麻烦,所以临时想要反悔,不跟傅行野一起回去、而是陪着柳懿坐房车了。
但最终,在柳懿的反向威胁下、加之那个考试真的很重要,聂长欢还是跟着傅行野坐车前往机场。
等傅行野和聂长欢乘坐的车子走了,成釜才恭敬请示柳懿:“丈母……不,柳女士,咱们也继续走。”
柳懿笑着点头:“麻烦了。”
等车子继续匀速行驶,抱着孩子的柳懿才偏头去看车窗外。
窗外是并不熟悉的、但是是属于华城地界的风景。
风景飞速倒退、眨眼之间,上一处的风景模样,瞬间就在脑海里模糊了。
柳懿收回视线,垂眸去看怀中熟睡的孩子时,一滴眼泪落下,她轻声说:
铮儿,你没有爸爸了。
抱歉啊,我的铮儿。
……
聂长欢自从从国外回来后,就一直忙碌紧绷着,这会儿上了飞机,原本打算继续啃书的,结果刚把书打开,书就被傅行野抽走了。
聂长欢转眸看他:“你给我,我不看就紧张。”
傅行野将她的书往自己的小桌板上一扔,挑了挑眉:“这么久没见面的未婚夫坐你面前,你还有心情看书?”
“……”聂长欢盯着他的脸看了眼,忍不住轻笑出声,然后往他靠了靠,本想挽住他手臂,结果头等舱的座椅之间距离太远,她没成功。
她抿唇,有些脸热尴尬。
傅行野倒是笑了。
聂长欢瞪了他一眼,傅行野立马就做出投降的姿势。
看着他一副害怕实际却是宠着自己将就自己的模样,聂长欢原本压抑疲惫的心情瞬间就好了,忍不住盯着他看了几秒。
可是看着看着,就不由得又想起柳懿了,原本舒展的眉眼不知不觉就又皱了起来。
傅行野抬手,轻易摸到她的眉毛:“不许皱眉。”
聂长欢朝他笑笑:“我只是想到我妈和我爸了。”
也许一开始,聂悦山和柳懿也是相爱的,聂悦山对柳懿也定然是很爱护的,不然柳懿不会甘愿嫁给他。
可后来,到底是什么消磨了爱情、又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竟以柳懿带着孩子决绝离开而收场呢?
是不是每一对最初明明很相爱的恋人,到最后都会被时光磋磨得对彼此失去耐性、失去感情甚至互相憎恨呢?
那她和傅行野,会不会……
大概每一个女孩子,都会有这样因为触景生情而患得患失、迫切想要寻求一个答案的时刻。
聂长欢斟酌犹豫了下,竟然就真的问出口了。
但她问的是:“你说我和你要是将来有一天也……”
“要是有那一天,我就任由你提条件,你先跟我说说看,你是想要用不完的钱还是住不完的房子,或者是戴不完的珠宝穿不完的衣服?”傅行野截断她的话,并且笑眯眯地反问了一大串问题。
聂长欢看着他虽然笑着但是明显冷凝的双眸,知道他生气了。
她垂了垂眸,哼了声:“我只是随口一问嘛,还真生气啊?”
傅行野眉峰一压,伸手过来,重重地掐了一把她的脸蛋儿!
聂长欢的皮肤又白又嫩的,被他都捏红了,痛得她眼泪花花的。
傅行野还以为自己话说重了,忙松了手,有些无措地用指腹轻按了按她的眼角,无奈放柔语气:“你是不是小傻子?胡思乱想什么?”
聂长欢瞥他一眼,原本想追问他以后到底会不会这样对她,但转念一想,自己这样也算得上是无理取闹了,也就打消了念头,假装生气地撇开视线。
“我错了,别生气了。”傅行野捏住她的下巴强行扳过她的脸,“作为赔礼,我跟你说个好消息,听不听?”
聂长欢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说话,傅行野又快速说:“不想听?那算了。”
说完,还将聂长欢放开了,并且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