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森就有遇到根本还不知道尸体是被开肠破肚的情况下去查看尸体,顷刻间被那恶心场面吓得魂飞魄散的情况。梁森现在想起来,都还对那一幕心有余悸。
看着这条项链,梁森无奈叹气:“带回去好了,我让组里的人查一查。这种蛇应该是来自南美的。所以搞不好这些案子是个国际犯罪组织干的。路筱现在做了国际刑警,能得到的情报应该很多,你去问问他就好了。”
“嗯……我会的。”颜茗板起了爱笑的脸,低下头去掏出了手机,想打个电话给路筱,问一问路筱有关这条项链的事情。可是又想起他现在应该在舒服的酣眠中,不该去打扰他。他刚风尘仆仆地从纽约回来,应该值得享受这一个清晨的美妙。
“啊,我手机没电了,等一下打给他问。”颜茗于是没有拨这通电话。
“听说他今天早上回来了?”梁森问,“你们在收到国际刑警组的考评结束后,有没有……”
梁森早就知道路筱跟颜茗是从育幼院一起长大的孤儿,年龄相仿,成长经历相似,两人一起从育幼院长大,一起报考警校,一起加入北区分局,一起破案无数,战绩累累,多次被警务厅评委国家最优秀的刑警。彼此之间的情谊情同手足。
所有人都以为她们会像孪生婴儿一样,一直结合在一起所向无敌地打击犯罪,做这世界上最有默契的刑警搭档。
可是这次在竞选国际刑警时,颜茗竟然落选了。代表中国地区入选国际刑警的唯一人选是路筱。梁森一直担心着,说不定这会是两个人有分歧的开始。
“我们没什么。”颜茗站起身来,将那条项链交给鉴证科的组员,笑笑地说:“那家伙当上国际刑警是他运气好,我没有觉得他比我厉害,我从来不会输给他。而且明年我还会再去报考一次国际刑警。”颜茗的口气中充满了一种彻底的跟随,似乎他可以保证明年他就不会再这样跟路筱分隔两地地查案了。
“是吗?那就好。”梁森展眉,宽心道:“我还一直担心我们局里最帅气最有默契的两个流氓刑警从此会分道扬镳。”
“当然不会!”颜茗口快,第一感觉是要这样笃定地说,然而第二想法却无法确定真的是不会。
——要是……路筱……就这么跟我分开了的话……心内有个彷徨的声音在假设。
在细雨中,坐梁森的黑色chrysler轿车回局里,颜茗脑海里一直浮现出那条项链的样子。
十字架那么圣洁的东西被一条邪恶的南美盾鳞脊背蛇缠绕。寓意是罪愆在颠覆正义,即使造物主赋予这世界上的嘴崇高正义,也难逃被覆灭的劫数。
爱笑的颜茗忽然变得心事重重。因为,这样可怕的项链,路筱竟然也有一条。
+++++
霏霏晨雨在午间听了。周遭变得甚是寂静。
精致装修的漂亮三十楼公寓里,浴室哗哗的水声也静止了下来。洗干净脸的路筱对着浴室镜子里的自己审视,发现自己经过不短不长的二十年,就长成了这个样子。
认识路筱的每个人都觉得路筱是个迷人的男人,除开了那媲美时尚模特儿的外形,他还拥有无数证明他能力的战绩。从十五岁加入国家刑警厅后,他从一个小小巡逻员警做上了华丽的国际刑警,在这个过程中,他抓住的罪犯多得好比天上的星,所争取到的荣耀勋章可以排满刑警制服的两只肩膀。
这整个过程,他一点都不孤单,因为颜茗总是在他身边陪着他。浴室的墙上挂着路筱跟颜茗的合照,颜茗依恋地伏在路筱肩膀上,他们是从十五岁就开始恋爱在一起的男人。
不管男人是不是应该喜欢男人这件事,路筱只知道他就是喜欢跟爱上了颜茗。在经历童年时代的各种疼痛遭遇后,路筱已经是一个冷漠的人,没有人能够牵动他的感情。
除了那个初次见面,无聊且弱智地问他“欸,你知道蛋炒饭是怎么做的吗?”的人。
——“蛋炒饭的做法到底是什么?该先下过的到底是米饭还是鸡蛋?”颜茗因为这个问题跟路筱争论了不止一万次。
颜茗认为应该是先放米饭,再放鸡蛋。这样可以让米饭充分沾上油气后,下锅的鸡蛋还是鲜嫩爽口。
路筱却觉得应该是先放鸡蛋,因为那样超出的鸡蛋才会够火候,吃起来不会有生味。
两人从十岁就开始争辩这个问题,可是却从来都没有得到过让双方都满意的共识。
“欸,路筱,我问你喔,你知道你正在吃的很香很香的蛋炒饭是怎么做出来的吗?是先放鸡蛋,还是先放米饭呢?”市育幼院里,颜茗第一次见到一身破烂衣衫的路筱,就这么问他。
颜茗觉得眼前这个目光阴冷的人一定是走了很远的路才来到自己眼前的。他看起来经历了很多的苦难,已经许久都没吃饱过饭、睡安稳过觉。所以,此刻的他才坐在育幼院宿舍的窗户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颜茗他们在正点晚餐时间吃剩下的蛋炒饭。
颜茗觉得他的眼睛好亮,不管他的面色是否发黄,精神是否萎靡,他的那双黑眸都甚为神采奕奕,晶亮得像一头黑豹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睁在黑暗中,抗拒与防备着所有一切对他意图不轨的人。
不过,颜茗可没有觉得那双眼睛可怕,颜茗觉得那双眼睛幻丽。“欢迎你来到这里。”颜茗友好地欢迎他,他是路筱。
这是个美国人投钱创办的育幼院,颜茗在这生活了五年,五岁的时候颜茗就被生母送来了这里。原因是改嫁的母亲不想要他了,觉得他是个拖油瓶。改嫁的母亲今后要为男人生出新的子嗣来,带着他的话,只会影响自己展开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