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浴除了能杀死铜钱蛊,也能对压制百殇蠖有些效果,所以我刚才将压制百殇蠖的药粉也直接放进去了,试试看有没有效果。”沈渡舟道。
谢辞在旁人面前仿若无事,但他的脉象又怎麽瞒得住沈渡舟?
沈渡舟摇头叹息,现在就算有韩末相助,他也不敢说谢辞到底还有多长时间。
江怀雪的内力也与他同源,但沈渡舟也算是了解他,他肯定是宁愿蛊毒发作身亡,也不会愿意坦露自己的身份。
江怀雪在客房外等了整整一夜,直到次日天明,沈渡舟从谢辞房中出来。
“沈神医,谢辞如何了?”江怀雪急忙上前问到。
“放心吧,这些蛊虫伤不了他的,药浴能杀死他身上的虫卵,我也已经帮他清理了被成虫撕咬的伤口。”沈渡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转头关上屋门,“只是他手臂上的烧伤可能要养一段时间,痛是痛了点但死不了。”
谢辞这次只是看上去惨了些,但倒也不是什麽危及性命的伤势。
比这些更让人头疼的,还是他的内力。
江怀雪终于是松了口气,她并不知道百殇蠖,只知道谢辞没有中那铜钱蛊,就至少还不算太糟。
江怀雪还想再问些什麽,沈渡舟却道:“秋子萧守了那些中蛊的弟子一整夜了,我去换他休息休息,顺便看看有没有办法祛除他们体内的蛊虫。”
江怀雪点点头,走进谢辞屋中。
谢辞已经昏睡过去,只是睡梦中仍旧不大安稳,眉头紧锁,时不时就微微挣动,就像是做了什麽噩梦。
江怀雪渡了些内力过去,谢辞眉目间的痛苦神色终于是减缓些许。
江怀雪本想守着待谢辞醒过来,没想到不多时韩莫期便找到了她。
“江……门主,青山派的姚掌门带了不少人来,说是要见你!”韩莫期忧心忡忡道,“看他那架势,不会是要直接来抓人的吧?”
“就说我们踏云门如今不便接待,只允他一人进来,若是他一定要带其他人硬闯,我手里的千霜剑就不一定按得住了。”江怀雪冷冷的垂眸,拇指摩擦着剑鞘上深浅不一的纹样,眼神肃杀。
青山派在踏云门日渐式微的时候,隐隐有要成为江湖第一门派的势头,若是秦桑继续带领着踏云门每况愈下的话,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成为整个江湖名副其实的第一门派。
岂料却突然杀出一个江怀雪来,竟隐隐有当年谢承安的气势,叫不少武林中人为之信服。
青山派感到危机,自然是把江怀雪看作了眼中钉肉中刺。
在那些想要取谢辞性命的门派里,青山派一直是呼声最高的,江怀雪一味的忍让调和,本是不想把关系闹僵,现在看来她的隐忍却被当做成了退缩。
今日若是再不给他们点颜色,那些人或许就真的会对谢辞做出什麽来。
江怀雪眼中隐隐有了杀意,她冷若冰霜的眼没了往日温和,再不会妥协忍让:“我去会一会姚百闻!”
宗门邪法(十一)
韩莫期跟在江怀雪身后往大殿走,眼中充满了焦虑。
姚百闻自然不会给江怀雪面子,一到大殿,韩莫期就看到了姚百闻那轻蔑的嘴脸。
江怀雪坐下来,叫人给姚百闻上了茶,冷冷道:“姚掌门,之前我已经同你说过了,莫要拿这些谣言来苦苦相逼,若是要我交人,就拿出证据来。”
那些栽赃在谢辞身上的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所谓的证据,至于万毒宗一个活口都没留,三年过去也不可能再找到什麽线索了。
而歃血盟虽然留下了一个人证,但却也没有留下任何物证,就连出手的招式都是刻意隐藏过的,什麽线索都没有留下。
江怀雪好整以暇的看着姚百闻,她并不打算辩解什麽。
姚百闻手上自然是没有任何证据的,他一阵胸闷气短,指着外面那些踏云们的弟子,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姚掌门若是没什麽事的话,我可就不奉陪了。”江怀雪说着就準备站起身,“莫期,送客。”
姚百闻这才终于道:“踏云门现在已经出了这麽大的事,江门主,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至少也要为这些弟子想想吧?”
江怀雪回身看了眼姚百闻,目光里含着警告的意味。
“怎麽,难道我成全了你的野心,那铜钱蛊就能消失?”江怀雪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姚百闻显然没有要住嘴的意思,他嚣张道:“我早前便听闻这个谢辞在玄清派出事的时候就掺和过这档子事儿,玄清派的九转乾坤蛊说不定就与他脱不了干系,现在踏云门也冒出这麽些蛊虫来,你敢说他跟此事无关?”
江怀雪冷冷回头,千霜剑瞬间出鞘一截,她轻轻一擡手,那锋利的剑刃就逼近了姚百闻的颈脖。
姚百闻早已听闻江怀雪的武功恢複了,但他自己也算得上是一方人物,也从没有把江怀雪放在眼中。
但此刻他才知晓,江怀雪的武功早已远在自己之上。
“玄清派和踏云门出事时我也都在,你要不要说那些蛊虫也可能是因我而来?”江怀雪声音带着杀意,“姚掌门说话还是注意些,如此信口雌黄,就莫怪我踏云门刀剑无眼了!”
江怀雪对韩莫期使了个眼色,韩莫期对姚百闻下了逐客令:“姚掌门,请吧。”
很显然,如果姚百闻再纠缠下去的话,江怀雪不会对他客气。
姚百闻显然没想到江怀雪敢这麽不给他面子,更没想到江怀雪的武功会这麽好,他气得颤抖着声儿道:“江怀雪,这平江不是你们殊剑阁能说了算的,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