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音淡然地擦拭着那枚玉佩:“他可有受伤?”
“不曾不曾,”纸人忙不迭地道,“真人,您那郎君好着呢,连根汗毛都没有损,您放心,只要您放了我,我这就叫小郎君出来同您见面。”
且音倏忽蹙眉。
她察觉到了体内灵核的震动,看样子,恕尘绪此刻应当该是犯了病。
可照理说不该如此,他的灵核虽破败,却也被她补了个七七八八,而今只剩下寻海上方,来为恕尘绪重塑灵核,倒不至于犯病如此频繁。
除非是有人蓄意对他做了些什么。
且音缓缓阖上了眼眸,恕尘绪的灵核内有一滴属于她的精血,而今两人的灵气又相融在一起,她能感知到恕尘绪周边的危机,亦能借此分辨出恕尘绪周边的大致处境。
但恕尘绪似乎是在一个逼仄,狭小的地方。
她一时间也不能辨别究竟是何处,可恕尘绪身子的反应却很强烈,他不能没有她的灵气安抚。
好在恕尘绪此刻离她不远。
“同仙界勾连吗,你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且音面上仍是淡然的神情,即便此刻漫不经心的盘问它,也总让人觉得是在淡笑,她生了一副温和、好说话的模样,但纸人不会天真的认为她真是尊菩萨。
这分明,是位心狠手黑的女罗剎。
纸人有一种预感,倘若它当真能说出一个名字,眼前的女罗剎定然不会放过它。
“真人明鉴,小的当真不知什么仙界啊!”纸人说着,还大胆地欲匍匐上前,扯住且音的裙摆。
在它纸糊的,以怪异弧度弯曲着的指尖碰到那双鞋履时,瞬间被烫得尖叫不止。
足间被鬼怪触碰,且音不悦地蹙眉:“你有几条命够说谎的?”
火光大盛。
且音没有打算要这鬼怪的命,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的。
“真人、天女娘娘啊……”它胡乱叫着,却被软剑束缚动弹不得,“仙人每次有吩咐,都不曾露面,从来都是有人同我们传音,仙人究竟是谁,我们也无从得知啊!”
纸人哀嚎连连。
从它嘴里得不到重要讯息,且音干脆释放神识。
她没有再掩藏元婴期的压迫,任由那股压力排山倒海地肆意扑去,纸人的一缕神识浮现在她的面前。
镜像中,的确是有人朝它们分派消息的,根据周身的气场,且音判断出那的确是仙族。
如纸人所说,身份不明,就连她也无从得知。
镜像中的画面毫无征兆的一转,在且音准备抽回神时,恕尘绪那张俊脸浮现在她的面前。
“子献。”她低声道。
她看到恕尘绪面上还带着潮红,任由化作她模样的鬼怪将他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