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那晚忽然冲过来剥他的衣裳。
越看脸越红,不得不承认,顾从州这男狐貍精一般的神情姿色,让人心生怜爱。周舟勾住他的手,“那就一起?”
水汽铺天盖地地弥漫过来,摘了眼镜,眼前有点恍惚。两个人在狭窄的空间里争夺一点空气。
淡淡香味的沐浴露在她身上打出沫子来,滑到他身上,轻轻地“啪”一声炸开。噼里啪啦,泡沫一连串地在人的身上产生一场有节律的小型爆炸,然后被温热的水冲了个干净。
再洗就要窒息了。周舟裹着浴巾先出来,水珠从背上滑下去,在地上留下一小串清晰的水迹,新鲜空气直往鼻腔里面钻,活过来了。
她的头发又多又厚,高强度的学习之下也没见少多少,顾从州花了点时间来给她打理,他很有耐心,她不耐烦等,靠在他的腿上睡着了。
他们抱着睡觉,新鲜饱满的身体互相发着热,一夜到亮,没有发现空调竟然一直是关的。
周舟醒过来时,顾从州已经不在床上了,客厅里也没动静,应该是回家去了。她起来拉伸了一下身体,喝了杯热水,捞起一本书走到客厅,坐进沙发里。
忽然看到餐桌上有个小盘子,里面是两个烧麦、一个奶黄包,旁边还有一碗山药瘦肉粥和一杯现磨豆浆,外面贴着便利贴。
正面写着:11点了,还不起床吗?
反面写着:今早好冷,早餐放进微波炉里叮一分钟,别吃冷的。
他能看到晨光熹微中,顾从州从被窝里钻出来,一定恋恋不舍地把她箍在怀里,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脖颈处有一个蚊子叮的小红痕。
周舟坐在摇椅上摇来摇去,今天天气好,顾从州也好,天气和顾从州让她的心情变得很好。
一个良性循环,她开怀大笑,咬了一大口奶黄包。
新年
顾从州下午回来的时候,她正举着手机窝在沙发上看群消息,松梦婷大段大段地发过来,一开始还在打字,后来发现打字速度赶不上心里的激动程度,遂发起了60秒的语言。
前一段都还没听完,后一段已经紧跟上。
顾从州开了门,带进来一股冷气。屋子里开着空调,很暖和,一进入这个令人飘飘然的环境当中,他发现自己有点腿麻。
脱下沾了雪点子的外套,放下手里的一切东西,颤抖着窝进沙发里。
周舟一摸他冻僵的手和脸,吓一跳:“外面有这么冷吗?”
“巨冷。”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周舟把手机压在垫子底下,拉住他的手,把脸贴在他冰凉的脸上,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至少得要天黑。”
“我走得早,早去早回。”顾从州说着,拉开毯子把自己裹住,靠在周舟身上,像一条虫一样顾涌,“我想你。不过离开半天,我就想你想得不行。”
周舟嗤笑了一声,“有那么夸张吗。”
他重重点头,“不过医院里也不让我们老是去闹我爸,病人需要休息。”
周舟并不怎么关心,但既然是顾从州的父亲,觉得还是应当问一下,于是说:“你爸爸怎么样。”
“老样子,”他一面说,一面摇头,十分不满:“我爸的胃病已经算是严重了,前段时间又出去应酬,喝得烂醉,回来后又进了医院。”
他不想一直在周舟跟前提自己的父母,于是岔开话题,问她今天做了什么。
周舟笑着说:“吃完早饭,喝了点水,然后坐在这里玩手机到现在。”
“真充实。”顾从州冰冷的手捉住她的脚踝,把她整个拖到自己身上,牢牢地环住她。
周舟忽然又说:“对了,你知道孔恒失恋了吗。这次是真的失恋了。”
顾从州本来正在感受冻麻了的手脚,忽然抬起头:“失恋了?表白了?表白被拒了?”
周舟亮出十七八页的聊天记录,划都划不完,“你看,松梦婷跟疯了似的。”
顾从州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说:“孔恒还没跟我说。”
“别急,今晚你有一整晚的时间听他说。”周舟两手一摊。
他愕然,“对哦,老孔的话,估计要给我打电话,直打到通宵。”
大好的时光怎么能用来跟孔恒那厮打电话?
“藏得深啊,”他仰天一叹,“都没跟咱们说过。不找你参谋一下,上去就是表白,不失败才怪。”
周舟说:“他给你发消息,你好像也不怎么回。”
“那不一样,那说的都是无关痛痒的话,我哪有时间抱着手机天天跟他发消息。”
周舟说:“是是是,那你不是一上来就表白了吗?”
顾从州嘶了一声,“也不一样,松梦婷明显就不喜欢他。什么也不问清楚,一来就表白,有点像骚扰。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岂不是逼人家答应,道德绑架吧?”
周舟赞成,“是啊,不过我们知道松梦婷喜欢邹致远,孔恒又不知道。”
顾从州耸了耸肩,“那表白之前,至少得先确定表白对象对自己有意思吧?这是最基本的。”
她迅速捕捉到关键词,“那你是觉得我明显就喜欢你喽?”
顾从州不说话,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凑上去,“……难道不是吗?”
周舟笑了笑,过了一会儿说:“不对,你不是一上来就表白,你压根就没跟我表白,你暗戳戳把电话号码写在便利贴上,要我打给你。”
他回忆了一下,反应过来,“诶——对!我多么聪明啊。你看,你喜欢我自然会打给我,不喜欢的话装作没看见,我们都不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