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一些县令之类的小官,根本不用到他这里,鲁王便能指派的了。
“我想,除了京兆、太原所属的辖地之外,天灾所在的其他地方,殿下应该都有所涉猎,而江南更是重中之重。”崔叙看向申蓝,“申刺史,不知江南可有州府有这样的人,明明没什么政绩却能平步青云且无人能动?”?“这?”申蓝看了一眼圣人,垂下眼道:“确有此人,岳州司马郭达空有皮囊,却是一个贪酒好色之徒。”
他之前曾去过岳州,见到过此人一面,那大腹便便、满口污言秽语的样子属实不像是一个大兴官员,虽说岳州不是上州,可一个司马这般样子,刺史还对其百般忍让,怎么也说不通。
他问过岳州刺史,岳州刺史只是指了指北方,然后苦笑不言。
“郭达?”圣人在脑中回想了一遍,猛地看向鲁王,“这郭达朕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说路过其管辖县城,发现他天资卓越、才华过人,视百姓如亲子,朕这才调任他为岳州司马的!”?回想起那一封封调令,圣人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这哪里是调令,分明是在给鲁王还债啊?
:左利
“人心是会变的。”鲁王垂下眼道:“某素来心善,对任何人都轻易相信,这些人也同样欺骗了某,不能说明这两件事有关系。”?“若是鲁王心善,那世界上便没有心善之人了。”崔叙刚一说完,脸色一变,陡然喝道:“动手!”?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杀向鲁王,那股杀意来势汹汹,几乎要显现出来,鲁王下意识地出手阻挡,他的身手也是不错的,竟然与金吾卫打的有来有回。
而他身边的侍卫也被另一个人拦住,一时间接应不得。
鲁王一边阻挡,一边对崔叙吼道:“崔叙,你这是何意?”
崔叙根本不理会他,而是又一个眼神使向那金吾卫,金吾卫点点头,从腰间抽出一把横刀,杀意变的更锐利了。
鲁王的右臂不慎被砍了一刀,就在他愤恨的时候,一声呼唤响起,“殿下,接着。”
鲁王下意识地将飞来的横刀接住握在手中,随手抽出与金吾卫再次打了起来。
“好了,退下吧。”崔叙突然叫停住了战斗。
金吾卫听命,手脚利落地停了下来,退守到众人的身后。
“崔叙!”南王吼道:“你若是想将死士出来大可不必用这样的法子!死士只会听吾的命令,鲁王他使唤不动的。”
“谁说儿要逼迫死士出来了。”崔叙肃声道:“儿只是想看看左利手是不是真的如右手一般好用罢了。”
左利手?众人的目光落向了鲁王的身上,只见他站在院子中央,右边的胳膊滴着血,左手的剑垂落在身侧,他们这才反应过来,鲁王拿到横刀的时候,他用的是左手。
“你当真能瞒。”圣人想到在刺史府的时候,崔叙曾说要试探一下鲁王,可能还会伤到他,原来是这个意思,他咬牙道:“朕知晓你有武艺,你说是行走江湖傍身所用,但这身手未免也太好了些,竟然能与金吾卫打的不相上下,连左手也用的如此轻快。”
南衙十六卫,拱卫长安,个个都是精锐,而眼前的这个郎将又是精锐中的精锐,鲁王能与他交手数十招,绝不是泛泛之辈。
“你们如何发现的?”鲁王抬起眼,左手挽了一个刀花,“这件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你不过见了某几次,竟然能猜到?”?崔叙闭起了眼,“你还记得在远山村的时候曾杀了一个捕头吗?用的就是你的左手。”
“远山村?”鲁王将目光看向桑榆,“是你。”?“殿下恐怕没想到会因此暴露吧?”桑榆从崔叙的背后走了出来,神色凝重而清冷,“毕竟对殿下来说,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民罢了。”
鲁王不言,脸上满是不屑,却没有否定她的话。
“圣人。”桑榆来到圣人的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封,“这是大理寺捕头娄大的验尸文书,上面清楚地记载他被人严刑拷打,后死于左利之手。”
为了叫人信服,她又补充道:“娄大的尸体我已叫人送去长安,若是有异,可叫其他仵作查验。”
圣人接过文书,快速扫了一眼,然后递给身后的薛国公。
薛国公久经杀场,虽不会验尸,但伤口却是能分辨的清的,他只看了一眼,便对圣人点点头,“若文书记录属实,此人确实是死于左利手。”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圣人怒火中烧,只觉得自己是第一次真正看清了鲁王似的,江南动乱他气,南王背叛他恼,可是真正叫他心寒的却是鲁王的步步算计。
自打先帝驾崩之后,真正的皇室也只剩下几个人了,圣人是真的相信鲁王的,也真的拿他当亲弟弟看。
“哈哈哈哈哈哈。”鲁王笑了,“某天生左利手,这是为人所不齿之事,某想隐藏并无不可,至于那个娄大,他一个小小捕头敢对某不敬,杀了也就杀了,难不成皇兄要因为一个捕头而降罪于某吗?”
“不错,一个捕头罢了,怎能因为他而质疑鲁王?”南王道:“圣人,所有的事都是吾做的,鲁王替吾传递消息是真,但这是吾拿当年的救命之恩携恩以报的,不关他的事。”
“方才王爷说死士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对吧?”崔叙再一次转移了话题。
“不错,鲁王差点儿死在刀下,死士都没有出来,这难道不足以说明什么吗?”南王冷哼一声,“你若想拿死士诬陷于鲁王,这算盘就莫要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