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宋芙竟然在江南遇害,好巧不巧地牵扯到了南王一案中。
而宋溪亭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搬出宋芙,为了也就是给桑榆加点筹码。
权贵之中没有秘密,尤其是对圣人来说,他最恨欺瞒,与其等他发现,还不如自己先将其中的关系说出来,也好叫圣人明白他们之所以牵扯进此事是有缘由的。
“罢了罢了,此事本就该严查,如今便依了你们。”圣人道:“只是这件事牵扯甚广,非一朝一夕能够查清,既然是你提出来的,那么此事就交给你和崔寺正了,叙之,这件事你要用心去办。”
“喏!”崔叙大喜,“儿定不会放过一个恶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多谢圣人。”桑榆和宋溪亭对视一眼,齐齐拜谢。
“免了。”圣人神色郑重,“这本来就是朝廷该做的事,只是借你的口说出来罢了。”
“圣人隆恩浩荡,儿替江家、百里一门以及被残害的百姓叩谢圣人的恩典。”桑榆神色激动,“圣人万岁万岁万万岁!”?“圣人万岁万岁万万岁!”崔叙等人也跟着齐齐行礼。
“好了好了,今日叫你们来是叙旧说话,不是听你们吹嘘作捧的。”圣人摆摆手,“都入座吧,咱们好好说说话。”
“喏!”
桑榆原本以为圣人叫他们来是商讨鲁王和南王之事,哪知道他就像是不在意似的,一个字也不愿意提及,在与众人说了一些闲话家常之后,便叫他们回去了,独独留下了崔叙。
桑榆也知道他们必然是有要紧的话要说,便识趣地离开了。
……
第二日一早。
桑榆起床之后,先给熟睡的桑蓁盖了盖被子,悄悄起身去了隔壁院子。
刺史府一下子挤进来这么多人,显然是不够住的,加上圣人来了之后,安全之事尤为重要,申刺史一咬牙,包下了一间客栈,自己一家老少全都搬了出去,将整个刺史府腾出来给他们!
这样的好处就是刺史府的戒备更加森严了,尤其是娄大身亡、百里谦和周良才等人皆不在的情况下,大理寺的一干侍卫全都被安排进了刺史府保护着众人的安危。
暗中还有金吾卫和圣人的暗卫在,可以说,现在的刺史府跟铁桶似的,连寻常采办之人进来都要被盘查许久,外面的严谨倒显得里面松散不少。
桑榆一路走来,偶尔见几个侍卫巡逻走动,旁的闲杂人等一个也看不见,叫她想寻个人问问都寻不到。
她所住的院子都是女眷,与崔叙等人住的外院有一段距离,因惦记着崔叙,桑榆便直奔外院而去。
刚到外院门口,正巧撞见了大理寺的侍卫。
那侍卫一见她,也很高兴,“桑小娘子,你来了。”
“怎么?寻我有事?”桑榆一边回他,一边看了一眼外院的门口,“崔寺正醒了没?”
昨天晚上她回去之后便睡了,大晚上的也不好问崔叙何时回来,因此也不知晓崔叙在圣人那里待了多久。
“哎呀,崔寺正早就起来了,这会儿刚刚被叫走了。”侍卫道:“你若是想寻他,就去那位郎君的院子里。”
“那位郎君啊。”桑榆低喃一句,“一大早就去那位郎君那边,是有什么事吗?”
那位郎君就是圣人,因为圣人的身份不好公开,侍卫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私下里便用“那位郎君”来做代称。
“我也不晓得。”侍卫回答,然后左右看了看,悄悄地对桑榆招招手,一脸“你快过来,我有八卦找你分享”的样子。
桑榆:“……”
这股熟悉的味道,让她瞬间想起了周良才这个八卦精,果然,大理寺的人爱八卦是传统对吧?
心里吐糟,可是动作却没停,她小心凑过耳朵。
:自戕
“桑小娘子,我告诉你啊,崔寺正昨天夜里有些不对劲。”侍卫小声道:“他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捧了一个盒子,里头也不知道放的是甚,崔寺正对着它笑了一整夜。”
见桑榆眼露怀疑,他加重了语气,“兄弟们都在猜测,是圣人赏赐了东西,估摸着崔寺正要当上少卿了!”?“大理寺少卿?”桑榆错愕,“不能吧?不说大理寺少卿之位给了亓少卿了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侍卫故作姿态,“那亓少卿出身寻常不说,还是郑少卿的人,被提上来只是因为咱们崔寺正年轻,资历不够,暂且给他罢了,可现在不一样了,咱们破获了这么多大案子,擢升那是铁板钉钉的事儿。”
真的假的?桑榆表示怀疑,官吏的晋升调动本就是大事,真能随便更换吗?
侍卫见桑榆还是有些不信,再次压低声音道:“你以为崔寺正为何一大早就要过去?肯定是去谢恩的。”?“这么说也有道理。”桑榆摸了摸下巴,要不去问问?她还是很好奇的。
侍卫一看有戏,正想忽悠桑榆去问的时候,见一道身影从不远处中走来,他顿了顿,迅速收回八卦的眼神,面色肃穆地挺直了腰板子。
见侍卫变了神色的桑榆似是心有所感似的,转身看去。
是崔叙从晨光中走来,他身姿挺拔,步履稳健,背着光看不见他的神情,但桑榆敏锐地感觉到他在见到她的一瞬间松了一口气。
“我正要寻你。”崔叙没有注意到侍卫心虚的表情,对桑榆伸出手,“跟我出去一趟。”
“啊,好。”桑榆一呆,下意识地伸出手放到他的手心,又注意到他身上穿的确实还是昨日的衣服,到嘴边的话变成了,“你昨晚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