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不说话的时候,许有蓉则在一旁讥讽的开口,“你就说她是不是小产了,反正本郡主才不信一个正常人摔一下就能将孩子给摔没了,只怕是在里面藏的鸡血吧。”
太医先是诊了其脉象,又看了下舌苔,最后才收回手,恭敬地行礼问安,说,“夫人是月事提前到来,并没有什么大碍。”
许有蓉听完,得意的扬起下巴,“我就说她是在装模作样,你现在信了吧。”
原本以为是鸡血,不过一点月事而已,居然就敢冤枉身为郡主的自己推她小产,不是欺君之罪又是什么。
许有蓉还没得意太久,太医的声音继续传来,“不过夫人身子本就气血两亏,今日来了月事后又没能及时保暖,只怕于后面的子嗣艰难………”
明黛听到太医说的话,手指不安的抓着身下锦被泛起皱褶,眨眼间已是晶莹的泪珠滚落颊边,“景珩,孩子……”
燕珩低下头,温柔的为她拭去颊边泪珠,“我们已经有孩子,以后有没有对我来说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只要她平安。
“什么孩子,太医都说了你分明是月事来了,可别想污蔑本郡主。”许有蓉扭头看向神色晦暗不明的燕珩,认为他肯定是信了自己说的话。
下巴扬得更高,“景珩,那个女人就是个骗子,她根本不爱你,你不要被她给骗了,你忘了她当初对你做的那些事了吗。”
“这是朕和她的事,与你何关。”燕珩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冷怒,忽然扯了扯唇露出一抹嗜血的笑,“郡主年龄也不小了,不如朕为你指派一门亲事。”
闻言,许有蓉的脑海里嗡地一声跟着炸开,更是不可置信的大声质问,“你怎么能让我嫁给别人,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做梦都想要嫁给你做妻子。”
帝王的一声令下,宫人立刻上前将人带走。
“滚开,你们这些狗奴才谁敢碰本郡主!”
燕珩神色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将郡主拖下去,以后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放她私自入宫,即使是太后也不行。”
直到这时,许有蓉才终于慌了,“不行,燕珩你不能那么对我!”
“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
燕珩确定她没有大碍后,并没有同往常那样守在床边,而是转身就走。
也清楚的告诉明黛,他的气还没消。
直到走出宸安殿许久,一直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杨宝踌躇了好半天,才上前询问,“陛下,不知道您准备为惠安郡主介绍哪位如意郎君。”
毕竟一个不好,那就不是君臣相好,反倒是结成了仇。
双手负后的燕珩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无尽的恶戾,“姓周的和她不是正天作之合。”
他想要查送信之人是谁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他虽然气自己失忆的时候她就计划着要离开自己,而不是想着帮自己恢复记忆。
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样在得知她失去记忆爱上别人后,依旧像条甩都甩不开的狗皮膏药黏着她。
他气的是,为什么都过去了那么久,她依旧不和自己解释。
但凡她和自己解释,哪怕是骗他两句,他也会原谅她的,可她没有,甚至都不来见他。
杨宝听完后不禁咂舌,陛下这一招可真够狠啊,属于直接将最讨厌的两个人来了个釜底抽薪。
——
许有蓉前脚刚被带回许家,后脚赐婚的圣旨紧随其来。
她一开始以为景珩肯定是在开玩笑的,他怎么可能真的舍得让自己嫁给别的男人啊,还是嫁给一个死太监。
一定是那个贱人给景珩吹了枕边风,肯定是!!!
杨宝见她迟迟未接,忍不住出声催促,“郡主,还请您快些接旨,咱家好回去复命。”
此刻整个人像是陷入某种癫狂中的许有蓉凶恶的抢过圣旨,用力将它撕成两半扔在地上,踩脚跺上,“我告诉你们,本郡主是不会嫁的,要是真敢让本郡主嫁,本郡主立马提刀将他给杀了!”
“还有陛下在哪里,我要见他!我不信他真的对我如此无情!说不定连这圣旨都是你们假传的,目的就是想要欺骗本郡主认命!”许有蓉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他真的会对自己那么无情。
他就不怕那么对自己,会得罪徐家和太后姑妈吗,会让跟着他一起打天下的老臣们寒心吗!
前来送圣旨的杨宝带着虚假的笑,“郡主要是真杀了陛下为你赐婚的夫婿,只怕你们全家都会受此牵连。”
“郡主您放心好了,陛下为你选的夫婿乃是人中龙凤,定然不会委屈了您去。”
“陛下还说了,郡主这段时间就在家中好好绣嫁衣,等到了日子就正好出嫁。”
“成婚的日子也由钦天监选好了,就在下个月初十。”
而今天已是二十号,距离她的婚期也仅有二十多天。
桃苒端着宫人熬好的滋补汤掀帘进来,神色复杂,“夫人,你此举也太冒险了一点,要是陛下来得在晚一点该怎么办。”
虽然夫人不是小产,可女子来月事本就需要额外注重保暖,何况夫人的身子骨较比常人更显孱弱。
“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你放心好了。”她就是掐准了月事会在这几日来才会出此下策,结果那位郡主看起来也不是个十足十的蠢货,好在最后的结局是令她满意的。
桃苒仍是蹙眉不赞同,正准备开口时。
明黛猜到她想说什么,又说,“你放心好了,绝无下次,真的,我不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