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说:“我特意先杀了他老婆孩子,拍了他老婆孩子倒在血泊里的照片给马镇功看的——你不知道他当时的表情,那表情,哈哈哈……”
张文兀自笑起来,盯着江浔的脸,“简直跟江哥你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你怎么不笑啊,江哥,你不高兴吗?”
“张文,秋天的时候你就跟我说过,为了媛姐你洗手不干了,我答应你了……”江浔定定地盯着张文。
媛姐两字一出来,张文肉眼可见地慌乱了,手在裤兜里摸着,止不住的颤抖没法摸出一根烟来。
等他打着火点亮烟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
“跟谁干不是干呢……我这种的,早就洗不干净了。”
张文继续说:“江浔,你也别扒着那许景淮了,跟许云越吧,至少他是真心想重用你。”
“怎么跟?看他杀人放火,拿着毒品摧残一个接一个的家庭吗,数着沾血的钞票挥霍吗?你想要这种生活?”江浔说。
张文闭上眼睛。
烟灼到他的指尖都没感受到痛。
许久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轻叹:“江哥,我只想媛姐好好的。”
江浔缓缓抬起头,说:“给我一根。”
张文替江浔递烟、替江浔点烟,始终没提松开江浔的手腕的麻绳。
一根烟燃尽了,两人默契地没说话。
张文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嘶哑:“江浔,许云越比你想得还要聪明,我们斗不过他——我们从来都斗不过他们,要我们生就生,要我们死就得死——我活厌了,但我没办法,江浔。”
船舱里缭绕着香烟的味道。
张文说:“江哥,你能原谅我吗?”
“烟不错。”江浔说。
厚重的舱门被从外向里推开,站在门口的银发男人皱眉扇风,“这里是你们抽烟的地方吗?”
张文面露慌乱地起身,“单熙先生,你怎么来了,许少爷不是在等你吗?”
单熙耸肩,说:“跟你好大哥密谋什么呢,防着我是准备造反了?”
“没有。”
单熙并不接他的话茬,三两步走到江浔身前,夺走江浔嘴边的烟,轻轻拭着江浔脸上的伤:“这也太狼狈了点,江浔。”
身上因为打斗撞击留下了大大小小的青紫,被许云越撕开的衬衣还是暴露的样子。
张文警惕地打量着单熙。
而单熙微微抬眼:“要留下来听听许云越要我传达的话?你觉得自己有资格听?”
江浔静静看着单熙。
张文推门走出去。
确保舱门关严,单熙开口第一句便是:“许云越那边开始点货了。”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按计划继续。”江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