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许景淮,能听到我说话吗?”
一向冷静自持的人,此刻站在与许景淮一门之隔的地方,焦急地砸向门板。
许景淮看着门外焦急的人影,闭紧嘴唇,靠着瓷砖滑落在地上,摸起一块碎成三角的玻璃,攥着尖锐的那一头,沿着胳膊滑下去。
砰!砰!砰!
拍门声越来越大,像是成年人的身体在门上撞击。
鲜血沿着许景淮的胳膊,在重力的作用下一滴滴地流下,最终在许景淮手掌里汇聚成一弯浅浅的水坑。
“江、浔。”许景淮只是张嘴,在口腔里吞咽这个名字,并未出声。
砰——!
摇摇欲坠的门板在强大的撞击中打开,刺目的灯光从门框和人影的缝隙中穿过。
江浔逆光而立,身影被向前出一圈银白的光芒,鬓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他奔着许景淮而
许景淮艰难地从一地碎玻璃渣中抬起头,虚弱道:“江浔,你别过来,会扎到你。”
带血的胳膊被许景淮抬到半空,意图阻拦江浔的靠近。
“你胳膊怎么了?”江浔半蹲下来。
“我刚才不知道为什么,脑袋晕——我再睁开眼就这样了。”
疼痛颤抖着许景淮的声音,他艰难地回忆着刚才的经过。
“江浔,我实在是太没用了……你还是……还是赶我走吧。”许景淮低下头,不敢再看江浔。
江浔闭了闭眼,长臂一展,把许景淮拥入怀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颤抖透过胳膊与紊乱的呼吸穿在许景淮身上。
只在感受到许景淮那强而有力的心跳的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不敢想,如果许景淮刚才伤的不是胳膊,而是脑袋……
如果他没在许景淮身边,没能发现许景淮倒在浴室里。
如果他把许景淮送回许宅,那个吃人的地方,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许景淮晕倒会怎么样。
“不走,景淮,我们一直在一起。”江浔说。
许景淮没沾血的那只胳膊缓缓抬起来,轻而又轻地搭在江浔脖颈上,“真的吗?”
他的上半身也一并贴在江浔身上,脑袋放在江浔的肩膀上,闷声闷气地又问一遍:“真的吗?”
“真的。”
许景淮眼神一亮。
江浔最是心软,受不了许景淮的眼泪,更受不了许景淮流血,每当许景淮受了伤,平日冷漠的样子便都消失不见。
那是只有许景淮见过的——江浔温柔的样子。
江浔半抱起许景淮,抱着他放在卧室床上。
他拿出急救箱,翻着双氧水,给许景淮消毒。
许景淮在双氧水刺激下,呲牙咧嘴地皱起眉,嘟嘟囔囔喊:“疼疼疼——”
“记住疼,下次就不会再受伤了。”
“可我好疼啊。”说着,许景淮哭腔又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