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
江浔掀起眼皮,他半掀的眼皮有种致命的吸引力,他的手越过大半张餐桌,轻飘飘地按在许景淮的手上,“还没吃晚饭,您怎么就站起来了。”
轻而易举制服了叫嚣的幼兽。
接着他走向许慎,弯腰端起酒瓶为许慎满上,轻言细语,“许总,我还是想在这给您斟酒。”
刚被江浔满上的那杯酒,转眼被许慎一饮而尽。
“只长年纪不长教养,明天就滚回家里住,在外面呆得性子野了、越发没大没小,还记得自己是许家二少爷吗!还记得他是你哥,我是你爸吗!”
嗤笑声从许景淮嗓中发出,“滚回家里住?是眼瞅着老大是个白眼狼,你管不住了,想起我这个小儿子了吗?”
“回家?从我妈死的那天起,这里就不是我家!十几年了,你跑哪去了?我高烧住院的时候你人在哪?我求你陪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在哪?我被绑架要撕票的时候你又在哪?”
许慎被许景淮一骨碌话噎得讲不出来。
“父亲你也别动怒,景淮还是个孩子嘛,这么多年了,他不一直这样吗?”许云越勾着笑,在许景淮的衬托下,做足了好儿子模样,
许景淮冷冷一瞥这煽风点火的“好哥哥”,半点情面不留,说:“我活着回来的时候你是什么想法?遗憾我没死在绑匪的刀下?”
砰砰砰!
实木桌面被许慎拍得震三震,桌上的餐盘都被许慎拍得震三震。
“江浔,把这胆大包天的兔崽子给我押到楼上关死!真是反了他了!我倒看看这家是谁说了算!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铃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许家父子三人的对峙。
周队长的声音从手机另一头传来:“江浔,你送来那三个,今天晚上都死在了监狱里。”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了,需要我去做笔录是吗?”
“被绑架那小孩,一块带过来做个笔录。”电话里的周队说。
于是许慎的怒火被掐灭在摇篮里,许景淮坐着江浔的车去到警局。
自许景淮七岁到江浔身边,他们两个还没出现过一语不发的情况。
许景淮盯着江浔的侧脸,在一闪而过的路灯下,那张脸格外漂亮。
那微凸的眉弓,挺翘的鼻梁,以及下面紧抿的薄唇,一点点映在许景淮心底。
他知道那张嘴是凉的、软的,亲起来像果冻,甚至还有几分若有若无的甜味。
但是此刻,它一语不发。
“江浔,”许景淮说:“你就这么想把我赶出去是为了什么,为了找许云越吗?”
“许景淮,”江浔声音冷得吓人,握在方向盘的手背青筋凸起,“我只是你爸的助理,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轮不到我来管?谁管,许云越?!”许景淮的声音低沉压抑着咆哮,已经过了变声期的声音已经有成年人的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