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淮好像感受了那道隔着墨镜的目光,视线在台下追寻,却只看到一张张虚伪祝福的脸。
没有看到他要找的人。
其中一位保镖,神不知鬼不觉地闪身离开,那道黑影孤单落寞,与欢腾的订婚典礼格格不入。
这一行,脑子也很重要
城村分界线的狭小居民区。
早在几十年前就矗立于此的高楼因为其不合理的结构,一栋挨着一栋,紧密又狭窄,没有喘息的空间,阴暗又潮湿。
与下岗的工人一样,它们被这个时代抛在身后。
贫穷地、用力地活着。
一身影在破旧的楼层间穿梭,最后拐进一单元的夹角,戳着钥匙推门进了那层房间。
房间的人转身飞快,“江——阿虎,你咋了?!”
嘴里塞着棉花的周建业已经把自己化装成另一个人的模样,他扶着脸色不好的江浔——现在改名换姓成为阿虎的男人,“怎么回事,你这怎么了?”
江浔脸色苍白,不堪忍受地冲着周建业摆了摆手,闪进了卫生间里,抱着马桶干呕起来。
“你药带着吗?”
哗哗冲水声里,周建业掐灭了他手上的烟,哐当当晃开破窗户,抖下一阵灰来,又从俩人随身的包里翻出一瓶胃药,倒了水放在矮几上。
这间房子里唯一能用的是个收音机,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时能播报本市的电台节目,虽然音质不好,但是这间房子里唯一能找到的娱乐活动。
此刻正响着。
“今天是1越28号,在本市的希特立顿大酒店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订婚典礼正在本市举行,据悉,这是许正集团二公子许景淮……”
声音不间断,江浔蹲在马桶前干呕的更严重,强烈的呕吐感刺激着他的眼角渗出泪水。
他见到了,远远地看到了那对新人。
许景淮和他的未婚妻,很般配。
“你这样还想自己来卧底,我看你什么时候死在出租房里都不知道,”周建业皱眉把水递过去:“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江浔扶着墙角站起来,把那身西装革履与老破小格格不入的外套一脱,塞进进门柜子里。
他闭着眼睛吃下胃药,“我没事。”
“……行行行,你没事,”周建业挑眉放弃在这话题上的纠结:“九点多的时候,二猴子来找,说要带我们干票大的。”
江浔揉着眉平复刚才的恶心感,“他终于没耐心了。”
半个月前,他跟周建业摸到了许云越手下这条贩毒的线,他跟周建业易容编身份,把自己说成是高中就辍学在社会上饱经毒打,听闻二猴子大名在外这才来投靠的。
二猴子警惕性很高,看完他俩伪造的身份证还不够,还跟来他俩这间临时租的房子来看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