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之中的废剑千千万,想要找齐一把残剑的碎片无疑于大海捞针,两人耗费灵力和神识,花了将近两天时间才差不多拼凑出一把完整的废剑。
浮光将这些碎片一枚一枚收了起来,用一个剑匣封印住,而后又带着赵随云去了剑宗供奉着历代宗主牌位的明熹堂。
两人作为剑宗的长老进这里轻而易举,甚至都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赵随云原以为浮光只是单纯祭拜历代宗主,但进去以后才发现并非如此。
只见浮光一一祭拜了除了身为上任宗主以及他师尊的步纵以外的所有宗主,朝着牌位跪拜叩首道了一句得罪,最后才起身将牌位一一拧转面向后方。
“你这是在做什么?”
随意动历代宗主牌位这种事情无异于欺师灭祖,赵随云没有阻止他,但还是没忍住发出了疑问。
浮光神色复杂的说:“我只是在为宗门除害,师祖他们会理解我的。”
当最后一个牌位被转动了方向,整个灵堂轰隆隆的颤动了起来,灵堂向两边移开,露出了内里的乾坤。
之间灵堂的后方是一个幽暗的通道,也不知通往何方。
赵随云心中一惊,他从不只灵堂之后竟还有一个密室。
“走吧。”
浮光率先走到了前面,两人刚踏入通道,两旁的油灯便骤然燃起,每走几步就会燃起一盏油灯,散发着幽幽腥咸的气味。
赵随云嗅出了这是鲛人死后,尸身炼制而成的鲛人油特有的气味。
鲛人油万年不灭,还有致幻的功效,数量极为珍稀,未曾想这通道之中竟然有这么多。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石室,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盏长明灯。
长明灯是所有宗门弟子入门后都必须取下一滴心头血炼制而成一盏灯,人在灯在,人死灯灭。
所以一般在门下弟子失踪下落不明的情况下,宗门内会第一时间观察长明灯的情况。
这盏长明灯也不知是谁的,赵随云越看越觉得眼熟,他应当以前见过,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在哪见过。
“这是……”
他直接看向浮光寻求答案,浮光眼底闪过一丝讥讽和自嘲,缓缓开口道:“这长明灯是我那好师尊的。”
赵随云一愣,他师尊不是早便死于隋简的剑下了吗?为何……
看浮光的神态,上一任宗主身亡之事其中恐怕另有乾坤,他聪明的选择了不问。
两人将长明灯收了起来,而后退出密室,又将牌位一一归位,最后没事人一样离开了明熹堂,各自向宗主报备了一声,便相携着离开了剑宗,径直往沧骥赶去。
另一边,云深在睡梦之中被那红衣男子骂了好几次笨,嘴毒的程度比隋简更上一层楼,云深不止一次庆幸自己已经被隋简练得脸皮厚了很多,不然非被他说得心态炸裂破防不可。
“又错了!”
男人曲着手指狠狠敲了他脑门一记,完全没有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
敲完了也就罢了,他还要刀刀致命的讽刺,指着云深面前那堆黑糊糊的废丹道:“吾从未教过像你这么笨的学生,这些东西不是一看就会的吗?你说说错几次了?”
云深捂着脑门两眼泪汪汪,敢怒不敢言,只能委屈巴巴的小声道:“两……两次。”
他真的已经很努力,但经不住男子要求太高。在男子的观念里,他就该听了一遍以后就能全部学会并且熟练掌控。
云深觉得好难好难,但他一点不满都不敢表现出来,生怕男子生气不教了。
他只能软着嗓音保证:“老师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这次一定能行。”
男子哼了一声,瞧他可怜巴巴的模样到底是嘴硬心软了。他不耐烦的将云深拉到一边:“行了行了,如今修仙界的小辈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等你开窍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吾还赶着回去睡觉,若不是天道那小家伙非要吾帮你吾也不会来。你待一边去仔细看好了,吾只炼制这么一次,学不会你就可以滚了。”
云深忙不迭的点头,握着手两眼冒金光:“谢谢老师!”
直到看着男子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将一百多种药材完全融合成药液,连炼丹的丹炉都不需要,直接手掌一摊,无名之火熊熊燃烧,将药液包裹其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丸,云深才知道对方确实有嫌弃他的资本。
扪心自问,云深是真的做不到这种地步,不仅仅是他,纵观整个修仙界都做不到。
“学会了吗?”
男子收起火焰,拇指与食指间捏着一颗布满金红二色丹纹,闪耀着灼灼光辉,煞是好看的丹药。
“会了会了。”
云深忙不迭的点头,他只来得及仔细看上两眼,那枚丹药便烟消云散了。
“孺子可教,还不算笨得彻底。”男子颇为欣慰,再看云深时眼神都没那么嫌弃了。
“既然你已经学会了,那吾就回去睡觉了,对外别透露是吾教你的,让那些老东西知道了,丢人!”
男子嘴巴依旧毒,云深面上期期艾艾的点头称是,心中却腹诽着便是他想拿到外头去说他也不知道男子名讳啊。
男子见他乖巧,似乎是想起什么来,指尖燃起一簇金红异火,漫不经心的道:“如今下界的灵火品质下乘,炼制涅槃丹确实有些费力,这异火便送你了,用得着就用,用不着就为了你那火元素之心罢。”
手腕转动间,那异火已经漂浮到云深面前。
云深一愣,显然没想到男子嘴巴毒但心却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