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如方才的秦母一样,愣愣的站着,忘了反应,她记得每次被秦母欺辱时,心底的无助,怨恨就像洪水一样,有时,甚至恨不得欲杀之而后快,那时,她根本不知道何去何丛,因此,出了车祸醒来后,便把这些痛苦的往事深深的沉封了起来。然而,现在当像电影一样看待这些事时,却发现怨恨与恐惧已没有当初那么深。
有因便有果,当初父亲对她说‘27年前,今晓本是我的未婚妻,那天,我告诉她我在宾馆里等她,但等她的并不是我,而是秦言,直到秦韩生下的那一天,她看到了血型才知道这件事。’她只是感到愧疚,感到对不起。但现在身临其境,她才发觉,那并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书兰不想去想秦母的心境,她甚至可以大声的去责问秦母,上一代的恩怨为何要连累到她和秦韩,可是……
一陈小孩的呜咽声突然传进了书兰的耳里,遁声望去,就见一名长得颇为帅气的小男孩在一个角落里哭泣着,小男孩的样貌像及了秦秦,但书兰知道他不是秦秦,秦秦怎么可能出现在秦母的记忆里,唯一的可能,他是秦韩,小时候的秦韩。
于此同时,书兰看到了小秦韩不远处的秦母,一个泪流满面的秦母,一个一直在喃喃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的秦母。
秦母一直在小秦韩的周围徘徊着,可是不知何故,她一直接近不了小秦韩,最终,她跪倒在地,痛哭出声:“对不起,对不起,孩子,对不起。”
秦母的哭声充满了痛苦与自责,她一直想去接近小秦韩,像是要去拥抱他,但总是做不到,他与小秦韩的面前像是有一道跨沟,怎么也迈不出去。
她该恨的,是啊,她是多么的恨秦母,然而,这一刻,书兰鼻子只觉酸酸的,一时,她茫然了,这个应该是秦母心底处的一种渴望吧,她也在渴望着亲情,可是,她依然跨不过那道恨的门槛,她应该也是爱秦韩的吧,可被恨蒙了理智。
不经意的一眼,书兰发现不远处还有着另一个秦母,她冷冷的站着,冷冷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可她的目光始终注目的小唐秦的身上,冰冷的眼神着有着一份脆弱和愧疚。
书兰走了过去。
不想,秦母也转身望向了她,见到书兰,她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你恢复记忆了吧。”
书兰一愣:“你看得到我?”
“自然,这里到处是我的记忆,从舱门关上那一刻,我便知道你一定会出现在我的记忆里。”那个脑电波科研项目是她在五年前就提出的,自然了得。
“你,你是真正的秦妈妈?”书兰一怔,她没有想到,二人还能在秦母的记忆里见面。
秦母轻哼一声:“你看了多少我的记忆?”
“全部。”书兰深吸了口气,问道:“现在,你的恨消除了吗?”
“消除?”秦母漠然一笑,没有回答,只道:“秦韩应该快来了,你是继续装着失忆呢,还是告诉他,回复了记忆?”
书兰紧抿着唇不语,这个问题她没有想过,失忆的那段日子,是她过得最快乐,最美好的时候,同时,她也看到了秦韩发自内心的笑容,她要静一静,好好想一想,不过,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书兰抬起头,平静的望着秦母:“父亲那样对你是他的不是,但同时,你也折磨了我,在我身上发生的痛苦,不比你的轻,如果你觉得还不够,还想着报复在我身上的话,我再也不会任你鱼肉,同时,我不会放弃秦韩。”
“哦?”秦母冷笑,睨望着书兰:“你克服了对我的恐惧?”
“或许还有一点,但是,我相信我会完完全全的克服。”书兰没有回避秦母的目光,正面直视。
倒是秦母眯起了眼。
当她用崭新的自己,忘记了原本的自己,用哥伦比亚训练起来的自己去看待原始的自己时,原来的恐惧便不是恐惧了,记忆一点点的恢复时,书兰只觉得一切恍如南轲一梦。
“秦妈妈,你渴望幸福吗?”书兰突然问。
“你说什么?”
书兰指向在不远处哭着望着小秦韩的记忆中的秦母:“那个你,应该是渴望去抱一抱秦韩的吧?看着秦韩孤独的蜷缩在那里,做为母亲的你是很想去抱一抱他,安慰着他,给他安全感吧?”
秦母陡然沉下了脸:“你懂什么?”
“是,我是不懂,那你为什么要哭呢?为什么手一直伸向着秦韩呢?”
“闭嘴。”
“一次一次的伤害着秦韩,你也不好过吧?血浓于水,他毕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在这样对他的时候,你的心也在滴血吧?”
“闭嘴。”
“17岁之前的秦韩我不了解,但17岁后的他一直在渴望着你的关注,他一直努力进步努力学习着公司的一切,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获得你的注意,得到你的夸奖,得到……”
“我让你闭嘴没听到吗?”秦母突然一手袭向了书兰,书兰显然早有防备。
一时,二人打在了一块。
秦母的攻击都是杀招,书兰只有防备的份,然而,越打下去,二人的神情也越是疑惑,最终,秦母停了下来,只是冷声问:“你师傅的名字。”
“我已经说过了,师规不让说出名字。”
陡然,书兰睁大了眼,秦韩的母亲姓陶,而她的师傅……
“陶东藩是你什么人?”秦母冷问,先前唐书兰与四位长老过招时,她有也过疑惑,但一心想着逃离,也就没多少心思放在她身上。
书兰一脸震惊的望着秦母,陶东藩就是她师傅的名字,秦母怎会知道,难道真如她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