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的心骤然抓紧,手足无措地说道:“你,你怎么了?莫哭啊。”
她不过是出个神的功夫,这小娘子怎又哭上了?她是水做的吗?动不动就掉眼泪。赵云澜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抚着。
苏暖乖顺地靠在她肩上,轻声问道:“赵云澜,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们之间好像不清不楚的,没有表达过爱意,也没有婚姻的束缚,连个身份都没有就糊里糊涂地抱过、亲过,这和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有何区别?
赵云澜轻抚她后背的手顿了顿,眼底幽深如潭,“你觉得是何关系?”
“我不知道。”苏暖流着泪,心里委屈极了,扁着嘴继续说道:“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如何再清白得了?”
“那你可喜欢我?”赵云澜双手扶着她的肩,嗓音轻柔,好似带着蛊惑般问道:“小暖,你可喜欢我?”
喜欢?苏暖还未曾想过这个问题,她一开始觉得赵云澜就是个登徒子,专门调戏她,后来时不时便会想起她,呆在她身边就会感到开心。
这便是话本子里所描述的喜欢吗?不见思念,见之欢喜。
心脏越跳越快,好似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般。苏暖顶着两坨红晕抬眸,“大,大抵是喜欢的。”
赵云澜心下一喜,之前吴伯说她没有患心疾,健康得很,之所以骤然心跳加速是因为见到了喜欢的人。她从未想过她这一生还能喜欢上谁,遂彷徨了一阵后,决定把握时机。
不过她怎会轻易表明心意呢,自然是要让对方先开口的。现下听到了想听的话,赵云澜欢喜之下又想与她有进一步发展。盯着她脸上的坨红,伸手捏了捏,“那我去找你爹爹提亲如何?”
如此可爱的小娘子,她想早点娶回家,省得遭人惦记。
此刻的赵云澜完全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一心只有复仇的了。
苏暖很想说好,可是猛然想起自家爹爹说过的话,怕赵云澜冒然上门会遭到驱赶,细声细气地说道:“可是,未满十八岁之前我爹爹不让我嫁人。”
“为何?”
赵云澜不理解,寻常人家,哪个不是及笄便开始婚嫁,需知拖得越久,便越遭人非议。
“我娘亲说爹爹舍不得我,遂不让我嫁人。”
说到这个,苏暖就郁闷。她爹爹也忒不讲理了些,嫁人之后又不是见不着面了,至于将她束在家里这么久吗?再过几年她都要成老姑娘了,万一到时赵云澜不要她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苏暖凶巴巴地瞪着杏眼,“你,你要等我三年,不许娶其他姑娘。”
赵云澜看着她眼框红红的,脸颊鼓鼓的,可爱极了,遂扬唇逗弄着她,“可三年之后,我就到了双十年华,再不成婚,奶奶就该将我逐出家门了。”
“那也不许,你要是敢娶别人,我就咬死你。”
说到咬时,赵云澜眼眸一暗,她想是时候咬回来了。于是双手捧着苏暖的脸,倾身向前,喃喃道:“你都咬我那么多回了,这回换我了。”
苏暖感觉脑子就要不受自己控制了,这是第一次在清醒的状况下跟她亲吻,心里一紧张连呼吸都忘了,憋着气拽紧她的衣角。
在她快要喘不上气时,赵云澜终于退离些许,贴着她的额头笑得开怀。
苏暖被她笑得羞极了,杏眼一瞪,“为何你,你呼吸还如此平稳?”
不像自己,差点窒息而亡,这臭流氓好似很有经验的样子。
“呵,我是习武之人,就算闭气半刻钟也无事,况且,凡事讲究天赋。”赵云澜笑盈盈地看着她,突然伸手在她殷红的唇上轻轻按揉着,“不过老话说得好,勤能补拙,以后我陪小暖多练练便好了。”
“呸,臭流氓,谁要练了。”
苏暖推开她,转身面向窗外,好让微风将她颊上的粉红吹走,却在目及秦家酒楼时方想起她最开始的问题,于是又将身体转回来看着赵云澜,“差点忘记了,你还未说你与那淫贼是何干系呢?”
罢了,赵云澜心下一叹,左右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瞒着。她将手背在身后,转身看向窗外的蓝天,片刻后,语气平淡地说道:“他是我那当上门女婿的爹和在外面偷养的外室所生的儿子,比我大一岁……”
赵云澜淡淡地叙说着童年过往,幸与不幸,一一讲给苏暖听。
这些事她已经憋在心里许久许久了,久到成了执念。
苏暖眼框憋着一泡泪,满眼心疼地看着她,直到她讲完后,突然扑进她怀里,哽咽道:“赵云澜,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赵云澜环住她的腰身,将脸轻轻贴在她肩膀上,喟叹道:“那小暖可要好好待我了。”
苏暖点点头,她定会对赵云澜好的。她自小被爹娘娇惯着长大,无法想象小云澜那段时间是如何挺过来的,只要一想到那道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墙角,肚子还饿得咕咕叫,她就觉得心脏都要被拧紧了。
自赵云澜离开乌镇后从未感受过如此的平静,幸好当初她从歹徒手里救下了苏暖,不然人生只有仇恨未免太过悲哀了些。
只是要如何才能让苏伯父答应将小暖嫁给她呢?又要如何才能早点将小暖娶回来呢?看来改天得找个机会试探一番才行。
思及此,赵云澜不禁问道:“你爹爹喜欢什么?”
“他喜好品茗,只是他俸禄不高,又时常接济一些穷苦老百姓,所以从未买过什么好茶,曾经从同僚手里得个二两金骏眉都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苏暖好似知道她要做什么,搭在她肩上的脑袋微微往下压了压,语带羞意地说道:“若是,你想投其所好,便往这方面下功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