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他轻轻朝熟睡的人说道:“小花猫,睡吧,醒来了一切都会变好。”
下楼后,他把凉透的红豆粥再温了一次,才现自己忘记放调味了,无味的粥难以下咽,所幸没有给她吃,否则肯定被嫌弃了。
深夜给易衔辞打了一通电话,报喜不报忧,并未对他提及下午时候的事儿,只劝慰易衔辞好好养病,过几天带舒岁安去看他。
说了几句便挂电了,不叨扰他歇息。
那碗粥他也吃不下了,胃不空就行。
抬头看着皎月,不怪舒岁安任何,也不埋怨什么。
不怪她用情至深,他只惟愿她醒来后余生皆安。
梦里反反复复都是初初到德国举步难艰的日子,让他彻夜难安,满头冷汗挣扎起身。
已经很久没有梦过了,他犯了头痛,从柜中取出止疼药就着冷水咽下。
起身的动作太大,此时才想起怀里还有一个娇娇儿。
不过所幸怀里的人依旧安眠,唇角还勾着一抹淡笑,想必做的是美梦。
肖晨被惊得睡意全无,揉着太阳穴,看了眼时间:凌晨点。
他轻轻地抽出枕在舒岁安颈下的胳膊,替她掖好被褥后方才出了房门。
没有开灯的书房内,他带上了金丝眼镜,修长的指滚动着鼠标的滚轴,翻阅关于周应淮近期的消息,不知想什么,一时不小心碰掉了手侧的提神的冷茶茶盏,弄湿了桌面那幅写有“静心”二字的毛笔字。
是近日闲暇时与舒岁安一同习的字,还是他央求着抓她的手,二人一同完成的。
起身抖了抖上头的水渍,把晕染开来的墨轻轻印干。
现如今周应淮身为淮安市一等一的权贵,睥睨商场,众人追捧,身边的女伴更是不曾重复过,花团锦簇
他大概早已忘记了岁安的存在了吧,即便偶尔记起,又能如何?
对于他本人而言,不过是曾经的沧海桑田,覆水难收。
他如今不仅仅身居高位之余,身为公众人物,还时常被刊登在各大新闻头条板块,见过形形色色的美人,想必对比之下,心中是接受不了舒岁安身上过去的支离破碎。
即便可以接受,那周家其他人呢,恐怕那些唾沫星子以及难堪的话语也足以淹没岁安了
他和她早已回不到最初的美好了,那些石沉大海的回忆,注定只是舒岁安曾经青春的一场遗梦吧。
周应淮这种人,她惹不起,至少还能躲得起。
年近岁末,周应淮的约特别多。
今天的约,相亲局。
相亲是他的母亲一手安排的,推拒已晚,只能赴约。
女方父亲当年对他有恩,江绮音这些年身体好转多亏有他的助力,既然有所往来,总不能失了礼数。
程澄看见周应淮时,他已经坐在座位上等候,手里还看着时报,面前放着一壶菊花茶。
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可以看到周应淮的侧颜,轮廓冷峻,只是静静的坐着,就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淮安市一等一的矜贵,举手投足间皆显他独一无二的气质。
程澄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一见钟情,什么叫“君子”好逑。
她目光羞涩,把手中的时尚杂志放在桌角,想着给对方留一个好印象:“久等了。”
“我碰巧早来而已,莫要介怀。”只见周应淮放下了时报,手执茶盏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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