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螃蟹正在休眠,动都不动一下的。
韩松看了一眼其中一人的伤口,那脖子的伤口不像被剑所划,确实像是被什么东西夹掉了一块肉,另一人胸口也不似被剑贯穿,这再看一眼木甲螃蟹的钳子……
韩松瞪大双眼,炯炯有神地又道:“就算是你被这螃蟹侥幸救了,那你也不能说这俩人是我们武斗宗的人啊!”
“既然韩公子矢口否认,一定要撇得干干净净,在下也无能为力。”楚寻欢面上颇有无奈。
这表情和语气惹得韩松反而气不打一处来,他又灵机一动,对楚寻欢道:“你这臭木匠,那表情分明是在瞧不起我!我们武斗宗的人身上都有标识,做不得假,你既然话里话外都在讥讽,不如看看这尸体到底有没有我宗的标识!”
韩江一听这话,双手往后一背,昂首挺胸地看着他,冷哼一声,眼神充满了笃定。
“居然有这种事?”楚寻欢眸子一亮,佯装第一次听说,“既然有能替贵派澄清的法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完,他冲一个站在门外的小学徒招手:“劳驾,你来查看一下。”
小学徒领命赶紧过来翻动尸体。
“就在左肩上,有一个虎头的花纹,若是没有,你楚寻欢今天就得跟我爹回去听候发落!”韩松自鸣得意,还冲他爹使了个眼神。
小学徒听后,掀开尸体的衣服,谁能想到,这么一看,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那左肩上的确有一枚虎头花纹!
“这、这……”韩松见了以后,满脸惊愕,话都说不利索,“这不可能啊!这绝无可能!楚寻欢!你使诈!这分明都是你故意的,故意找来尸体,故意又嫁祸给我武斗宗,好啊,你们偃门看着不与人纷争,实则就是要与我武斗宗争那盟主之位!”
一连串的话全让韩松说了,韩江胸口憋着一口气,无处可发泄,只能踹了他儿子小腿一脚:“闭嘴!”
“爹!这一切都是楚寻欢算计好的!这俩人绝对不是我们的人啊!”韩松捂着腿跳了起来,声嘶力竭的。
“别说了!”韩江心里有数,但论江湖做派,他也明白,事到如今,再闹下去,武斗宗的名声就不好听了,名声毁了,他再做任何事都是难上加难。
“韩公子此言差矣。”楚寻欢微微蹙眉,面露难色,“我该如何算计你?我既不知这二人要来杀我,也不知你和韩掌门要来,武斗宗人身上有标识一事我也是才听你说起……”
“你你你!”韩松气得面红耳赤,但就是有口难言,有理说不清。
这时,许久没开口的宣云洲长舒一口气道:“烦请韩掌门管好门内弟子,勿要再行这夜袭一事,不然在仙界,人人称武斗宗打不过就偷袭,这名声就不好听了。”
韩江双拳紧握,他几十年在两界叱咤风云,还头一遭觉得如此憋屈!
“怎么?韩江,你不服?”墨不诩接话道,“你说我徒儿嫁祸武斗宗毫无证据,现在你的人夜袭我徒儿却证据确凿,你这是想让我把这件事闹得两界人尽皆知吗?”
韩江沉默不语,怒目圆睁,胸口气得上下起伏,半晌,他道:“此事就此作罢,墨不诩,这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否则,你我二人再无君子之约!”
好一个君子之约……呵,楚寻欢心里想笑。
“爹!爹!你听我说啊,楚寻欢他就是朵黑心莲花啊!”韩松追着他爹一路小跑,叫声连连,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看走了眼,小白花的梦碎了!
“闭嘴!!!”韩江抬手就是一巴掌,“脸都让你丢尽了!让你提什么标识!”
韩江心里清楚,这分明是中计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灰头土脸地走。
“把这两具尸体处理了,查看好各路山道,多装一些防贼用的木甲。”人一走,浣月就吩咐派中的弟子们。
弟子们听命,作揖道:“是,长老!”
见人都渐渐散了,宣云洲对楚寻欢语重心长地道:“三师弟,你这身体刚刚见起色,不要再劳心费神了,这几日继续休息吧,学堂的课有我和代课夫子,你就不必操劳了。”
楚寻欢借坡就下,赶紧对他师兄行礼:“多谢师兄关心,那我就歇息了。”
“嗯。”
浣月和宣云洲等一众人一离开兰汀水榭,墨不诩立在门前,当着桑梓言的面就问楚寻欢:“寻欢,这一切你早有所准备?”
楚寻欢见人都走远了,就挺直身板,恢复如常地坐在案几边上,慢悠悠地给自己斟茶,桑梓言走过来了帮他把这活干了,还懂事乖巧地给墨不诩也倒了一杯。
祖孙爷仨在屋里开始边喝茶边商量坏事。
墨不诩坐在他对面,见他端着茶,姿态儒雅,云淡风轻地道:“韩江可不是傻子,他在仙界称霸已久,似乎在凡界也犯过不少案子,再加上韩松又隔三差五地来骚扰我……总之,他们虽然好斗,但山门内众志成城,颇为齐心,很难从内部让他们分崩离析,这个时候,若是少了万鬼门的牵制,以后就更难摆平他们,所以,我打算先动武斗宗。”
墨不诩端着茶杯静静听着,问:“我听说万鬼门内部不和已久,比起武斗宗他们更好对付?”
楚寻欢点头。
“那标识的事情,你是如何得知?”
左肩标识一事,他确实是看书的时候知道的,但也只知道是虎头样子的花纹,具体这图案该怎么画,他也是思考了一段时间,做了万全的准备,于是,他避重就轻地道:“标识一事早有所耳闻,而这花纹图案就印在师尊得来的那本碎魂掌秘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