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公笑道:“讲。”
易牙道:“‘枯楚’怎么写?”
齐桓公道:“啥叫‘枯楚’?”
易牙道:“‘枯楚’是楚人的方言,譬如说,布不平展,楚人不这样说。楚人说,布枯楚了。再如,某某人脸上有皱纹,楚人不这样说,楚人说某某人的脸上恁枯楚。”
齐桓公道:“懂是懂了,但‘枯楚’二字,实不好写,怕是仓颉,也没有造这两个字呢!”
易牙道:“不会写您喝酒。”双手捧觞献给齐桓公。
开方抱拳一揖道:“主公,臣也给您出个题目。”
齐桓公笑道:“出吧,来者不拒。”
开方笑问道:“男人为何比女人聪明?女人为何又比男人爱吃?”
齐桓公反问道:“卿说呢?”
开方执觞说道:“请主公饮下这觞酒,臣再告诉您。”
齐桓公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一边喝一边洒。喝毕,将觞朝案上猛地一蹾道:“卿说,男人为何比女人聪明?女人为何比男人爱吃?”
开方答道:“男人有两个头,女人有两张嘴。”
齐桓公开怀大笑。
等齐桓公笑毕,常之巫亦抱拳一揖道:“主公,臣也给您出一个题目。”
齐桓公将嘴一擦道:“讲。”
常之巫道:“主公,您知道‘爽’字是谁造的吗?”
齐桓公回道:“仓颉。”
常之巫道:“错。喝酒喝酒。”
齐桓公一边饮酒一边问道:“爽字是谁造的?”
常之巫道:“殷纣王。”
齐桓公一脸惊诧道:“殷纣王会造字吗?没听说,没听说。”
常之巫道:“这个字真的是殷纣王造的。”
齐桓公道:“请道其详。”
常之巫道:“殷纣王荒淫无道,天天都要玩女人。这一次,他召来四个妃子,玩游龙戏凤,玩到兴处,高声叫道‘爽’啊!一小妃道:‘没有这个字啊!’纣王道:‘那咱就造一个吧。’小妃道:‘怎么造?’纣王道:‘一人×四个女人,就是爽字。’”
齐桓公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痛快、痛快,寡人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他这一痛快,饭也吃得多了,觉也睡得香了,变得红光满面,神采奕奕。
鲍叔牙有些纳闷,主公的病,没有见吃药,咋说好就好了呢?问齐桓公,桓公笑而不答;问同僚,一个个顾左右而言他。直到问到管平,才将谜底揭开。
他怒冲冲地去见齐桓公,铁青着脸问道:“主公,听说您把易牙、竖貂、开方、常之巫又召进宫来了?”
到了此时,齐桓公也不便隐瞒,轻轻点了点头。
鲍叔牙道:“听说您还要恢复他们的官职,是吗?”
齐桓公又点了点头。
鲍叔牙责道:“主公难道忘了仲父之遗言乎?”
齐桓公对道:“此四人有益于寡人,而无害于国。仲父之言,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吗?”
鲍叔牙见劝谏无效,连道了三声:“好,好,好,易牙、竖貂、开方、常之巫,皆是大忠臣、大贤人,您就用他们治理国家好了!”说毕,解下印绶,置于桓公案前。
齐桓公忙道:“卿别生气,有话好商量。”
鲍叔牙倔强地说道:“没有什么好商量的。”说毕,头也不回地退下金殿。
鲍叔牙辞相的消息,不一日便传遍了全城,高溪、国懿仲、王子成父、东郭牙、管平、张昆、小臣稷不约而聚,齐至相府,劝鲍叔牙复位。
“叔牙!”高溪劝道,“易牙、竖貂、开方、常之巫,确实是一群奸佞小人,但他们在伺候主公方面,吾等难及万一,主公宠爱他们也是人之常情。”
国懿仲劝道:“仲父有句名言,‘君乐臣乐,君忧臣耻’。仲父在时,为什么不逐竖貂四人,就怕主公离此四人犯忧。仲父既已容之,您也就容了吧。”
王子成父劝道:“主公老了,贪图享受,您不能像他刚即位那样要求他,有道是能忍是福。”
东郭牙亦劝道:“您不为相,这相印便要落到易牙手里。他一旦大权在握,还有你我的好果子吃吗?且不说你我,老百姓也会跟着遭灾,齐国灭亡的日子也不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