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柒面色一沉,猛然推开他:“怎么是你?”
云时卿不答反问:“大人这是怎么了,为何又在吐?”
柳柒一声不吭地越过他,很快又被他拦在当下,“才两日不见,大人又轻减了不少,莫非府上厨子偷懒,怠慢了大人不成?”
柳柒腹痛加剧,此刻又被他聒噪得心烦气躁,不由怒道:“滚,我不想看见你!”
云时卿敛去笑意,冷哼道:“我招你惹你了?不过是关心一句,竟教你这般生气。”
柳柒张了张嘴,正欲出言反击,便觉喉间腥咸滚热,下一瞬,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云时卿一怔,还未来得及开口,紫袍金带的青年就已合上双目,无力地栽进他的怀里了。
【作者有话说】
云时卿:“我招他惹他了?”
作者:“你仔细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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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墙头低
云府的马车在左相府前徐徐停下,柳逢跳下马车,转身之际,车内之人已经掀开车帘,将昏迷不醒的柳柒交到他手里。
柳逢背过自家公子,真诚地道:“多谢云大人出手相助。”旋即脚下生风般步入府内,一并吩咐当值的小厮,“赶快去东苑请孟大夫!”
云时卿坐回车内,沉声说道:“回府。”
朱岩握住缰绳,不禁回头:“可是……师大人还在行香坊等您呢。”
“回府。”云时卿不容置疑道。
“是。”朱岩不敢多言,当即调转马车折回云府。
月色当空时,万物寂寥。夕妃慈正在房内与侍婢玩骨牌,听见朱岩在门外唤了一声“夕姑娘”,她漫不经心地应道:“进来。”
朱岩推开房门,一道玄色身影疾步入内,玩牌的侍婢立即起身向他见礼,夕妃慈抬眼瞧去,娇嗔一笑:“大人要陪奴家玩牌吗?”
云时卿目光轻移,侍婢们会意离去,就连朱岩也退出屋外,顺手拉上了房门。
夕妃慈眉头紧了紧:“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云时卿开门见山道:“柳柒蛊毒复发时如果不及时疏解便会吐血,可他今日并未毒发,却也吐了血,甚至昏死过去了,这是为何?”
夕妃慈将他上下打量一翻,继而失笑:“大人这是在关心柳家相公?”
云时卿哂道:“我关心他?我有病。”
夕妃慈惊奇道:“既然不关心,大人为何要在他吐血之后跑来问我?”
云时卿道:“随口一问。”
夕妃慈了然道:“大人的寝室与奴家这里隔了几座院子,现下特意跑来随口一问,可见大人被贬后闲得发慌了。”
云时卿目光淡淡地投过来,夕妃慈敛了笑意,正色道,“能被执天教列为禁蛊的可不多,昆山玉碎便是其一,它毒性之烈,堪称万蛊之王,现下只是吐点血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
云时卿自顾自斟一杯热茶饮下,漫不经心地问:“吐血都不算事,那怎样才算?”
夕妃慈道:“我没见过昆山玉碎蛊,以前也只听师父说过一二,据闻此蛊及耗精气,需定期采食阳气滋补温养,长此以往必然损伤身体,或死或残,没个定数。若开始吐血,必不是什么好征兆。”
柳柒醒来已近五更,屋内灯油燃了一宿,空气中依稀浮荡着松脂的香气。
柳逢坐在床前,眼皮半开半合,俨然是困到了极致,见他转醒,睡意顿消:“公子,您醒了!身体可有不适之处?”说罢斟一碗温水,扶他坐在床头,仔细伺候饮服入肚。
“几更了?”柳柒嗓音略有些沙哑,腹痛的感觉尚未完全消散。
柳逢看向更漏,回答道:“还不到五更。天色尚早,公子再睡一会儿吧。”
柳柒疲乏不堪,依言侧躺而下,又问道:“孟大夫可有来过?”
柳逢点头:“孟大夫替公子瞧过脉,说公子身体虽有些虚弱,但腹中孩子尚且平安。”
柳柒长睫扑闪,眸中神色淡然如水:“迟早要打掉,平安与否不重要。”
柳逢默了默,旋即将话锋一转:“昨晚公子在兴国坊突然吐血昏迷,是云大人送公子回府的。”
“嗯。”柳柒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柳逢见他紧皱着眉,遂不再提云时卿:“公子此番吐血,孟大夫却查不出半点缘由,想是与那蛊虫有关。公子委托皇城司查的事可有眉目了?”
柳柒垂下眼睫,淡声道:“我昨晚去皇城司并非为了执天教祭司之事。”
柳逢思索半晌后愤然道:“陛下素来仁爱亲厚,如今竟为了一首诗大动干戈,将那么多无辜考生都抓捕入狱。皇城司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人间修罗地,云大人当初在里面就是被打断了——”
“住口!”柳柒沉声打断他的话,“你有几颗脑袋,竟敢妄议天子?”
柳逢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骇然道:“属下一时口快说错了话,还请公子恕罪。”
腹中的疼痛时有时无,难以忽视,柳柒此刻也顾不得与他计较这些,于是掀开被褥起身下床:“我去书房坐一坐,你替我备点热茶醒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