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不是他在哭。
见他半天没有反应,季琅悄悄抬起眼:“教授?”
陆霖回过神来。
看着某人乖巧等罚的样子,他不禁哑然。
平常整天对他没大没小,东骚一下西撩一下的,真到了这种时候,又显得这么谨小慎微。
有时候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陆霖无声叹气:“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因为亲了您,还亲了不止一口,”季琅小声,“上次偷偷亲了您的角,您就罚我看了两万多条私信,我还是主动承认错误比较好。”
陆霖:“……”
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人工呼吸,不算亲。”
“人工呼吸不算亲?”刚才还情绪低落的某人尾巴又摇起来了,他猛扑上前,“那我再给您做几次人工呼吸!”
陆霖一把捂住他的嘴,冷冰冰地注视他。
还得寸进尺上了!
季琅被他瞪了一眼,心有不甘,偷偷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温软湿润的舌尖扫过掌心,像是被羽毛刮过,顺着手掌痒到心底,过电一样。
陆霖轻抽冷气,白皙透粉的指节不堪忍受般蜷起。
手腕却被季琅捉住。
“我是认真的,教授,”季琅深黑的眸热切凝视他,他微伏了腰,自下而上的,仿佛要将人吞没,“如果您死了,我一定不会独活,我季琅说到做到。”
陆霖抿紧了唇。
“您不是不想我死吗,要是不希望我给您殉情的话,今天的事不准再发生第二次。”
“……好,”陆霖嗓音低哑,“我答应你。”
说到底,他其实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八岁进实验室至今,十六年来,他经历过无数次实验事故,爆炸、腐蚀性液体泄露、吸入有毒气体……这些都无可避免。
登上瑶光星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不然,院长不会给他雇护卫官。
他只是不想再看到季琅惊慌失措,快要发疯的模样。
那会让他想起约斯利的绝笔。
掌心莫名变得更痒了。
趁他走神,季琅偷偷……不,光明正大地亲吻他的掌心,轻咬他的虎口。
陆霖:“你在干什么?”
“给您做人工呼吸。”
“……手需要人工呼吸?”
“您也没法证明它不需要,”季琅大言不惭,“您说的,人工呼吸不算亲。”
陆霖真是要被他气笑了。
他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手心被舔得湿漉漉的,虎口印着两个细小的红印,是被那两颗尖锐犬齿咬出的痕迹。
痒,更痒了。
不是手在痒,是鹿角在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