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早,你先睡下。”沈银替他盖好被子,“阿银哥哥去看看。”
闻言沈喆乖巧地掖好被子,心安地闭上了眼睛。
是沈银?这么早是会有什么事?
带着疑惑他踉跄下床,懒洋洋地倚在墙边,开大门缝问,“怎么了?现在要录制了?”
“不是。”沈银回,见他一副疲惫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面露难色不知如何开口。
“那是怎么了?”哈欠不断的陈寐,泪眼婆娑,强撑开即将阖上的眼皮,随口道,“你这个点过来,不会是邀请我和你一起打水?”
“不是。”沈银欲言又止。
既不进屋,又不说明来由,略有起床气的陈寐耐心几近耗光,面色一沉,“难不成你睡不着要我陪你?”
“……”沈银不回,点了点头。
“啊?”困意笼罩令他思考停滞,陈寐不得已按了按两侧的太阳穴,企图让自己清醒几分———刚才他是说了什么,让面前的沈银点头的?
“那个…”沈银抿嘴,眼神飘忽,“阿喆刚才醒来的时候没见着你,以为…你又有事离开了。”
原来是因为这样,沈银才会过来找自己。陈寐点了点头,认真地道,“我答应过他的,以后再也不会不告而别了。”
“嗯。”沈银说,“我说你去打电话了,一会儿就回来的。”
“那走吧。”陈寐搭上门说。
中途走到一半,他突然想起手机没拿便又折了回去。既然拿着手机他又习惯性地解锁浏览聊天界面。
好巧不巧,有段时日未联系的陈朝丰竟给他发了条消息。没心思细看,索性退出锁屏,轻嗤一声。
大抵是上了年纪的缘故,他这人竟良心发现觉得愧对陈寐,又加之平韵之祭日将至,他还觉得对不起已逝的前妻,假惺惺地想与他一道去墓园祭奠。
这三年来,差不多到了时间,他就是这般假模假样。其实说到底,他那哪里是愧疚,分明就是心虚。
凤凰男的死性,但也不改。
陈寐懒得搭理,他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无妨,就是别在他面前装什么“好爸爸”形象,虚伪至极。
十二点多入睡,不足六小时的睡眠让他头重脚轻,尤其是陈朝丰那厌恶劲儿,他全然提不起睡回笼觉的兴致。
平躺在床上,目光涣散地盯着天花板,晨光熹微,细细簌簌地几簇透过窗帘照在床边,搅散的睡意难以拼凑,他只好继续盯着。
方才过来的时候,沈喆还是睡着了,小小一团蜷缩在床边。许是缺乏安全感,他占了原本沈银睡的一边,反倒是腾出了偌大的空间留给他俩。
陈寐选择了中间的位置,自然而然沈银就睡在了他的另一侧。隔着几厘米的距离,两人一言不发地躺着。
毕竟也就五点,起床的话还太早。
可是,陈寐怎么也睡不着了。天花板再盯下去都要盯出花来了,他实在没办法,本想趴着把自己埋进枕头里,但尝试几次,根本不可——除了他,沈银也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