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冲着取他性命而来,没留半点情面,甚至不惜玉石俱焚,连自己也要一并刺伤。
“住手!无疏……”阮柒未来得及说完,裂冰又不依不饶地刺来。
他将李无疏紧紧搂在怀里,在地上翻滚数圈,直到狠狠撞上一棵巨树,再无处可退。
在李无疏隔空运剑之下,裂冰朝天空飞去,高悬半空,剑指阮柒后颈。
“我不在的时候,你喜欢上了别人?”身下的人语气淡淡,难以想象他是带着怎样的神情说出这句话来。
“……”
“怎么不说话?你从前不是每天晚上都要对我说很多话?”
裂冰直坠而下,重若千钧。
阮柒被紧紧揽着腰,无法再躲。他将头朝旁一偏,裂冰在他颈边险险擦过。
眼看他这一躲,剑尖直冲李无疏咽喉而去,他来不及阻拦做出反应,只有徒手握住锋利的剑身。
鲜血从割破的掌心流出,顺着剑梢一滴滴落在李无疏皎白的脖子和下颌上。
“你……”
一开口,胸中涌出一大口血,混着手上的血迹落了李无疏满身,触目惊心。
如果他能看得见,当为李无疏此时眼中的麻木和淡漠刺痛。
阮柒凝神屏息,听到一阵琴音急促如鼓点,顿时心如明镜。
“揽秦淮”的琴音不仅操纵了李无疏,也在影响着他。他身中冰魄莲药性,与太微宗地气相冲,内息不稳,正是最脆弱也最易被入侵神识的时刻。
司徒衍竟连灵力相冲一事都是算好了的。
剑招招逼命,李无疏却乖巧地躺在他身下,双手捧着他的脸,情真意切:“阮柒,我在等你来见我。”
“咳……”阮柒短促地道,“无疏……”
“你背叛我了?”
“没有。”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李无疏听上去有些黯然。
“……”阮柒一时没有说话。
李无疏并无催促之意,缓慢地道:“我在等你的回答。”
阮柒俯下身:“我想和你在一起,无疏。”他一手握着裂冰的剑刃,一手颤栗地从李无疏身下穿过,视若珍宝一般地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我在等你。我一直在等你。”
他只告诉他,自己在等他。这些年如何度过,如何陪伴,如何思念成疾。
望不到尽头的等候像一把磋磨岁月的刀,将无心苑的房檐雕出沉寂苦闷的形状。他终年躲在里头,酝出的满池悲思又说与谁听?
李无疏用双臂拢住他:“我在等你来见我。你愿意来陪我吗?”
在他用极其温柔的语调说出这些话时,裂冰剑气充盈,仍在阮柒手心发力,想要夺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