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增加可信度呢。
拿一样重要的东西上桌作赌,拿她的贞洁,血淋淋撕给天下人看,来赌一个逢生的机会。
赌输了一败涂地,即便是真的侥幸赌赢了,那便是天下之幸,却只有她一人受重创,她将一生背负着被欺辱的污名,受人指点。
“乐窈,现在的局面并非你一人之力能够扭转,你能赢的希望很渺茫,不值得你去做这么大的牺牲。”
秦乐窈安静了片刻,然后喉咙动了下,平静笑着道:“公子,赌桌上,我从没输过。”
“我这一生经历过太多抉择时刻,被逼至绝境跳崖赌命都是我赢过了老天爷。”
“公子,我要去。”
“这是我跟那个畜生之间的了断,是赢是输,我都不后悔。”
萧敬舟知道轻易劝不住秦乐窈,别无他法,便只能先跟着她一道回了巨蟒山脚的军营中去,希望能再找机会改变她的想法。
两人一同进来的时候,正好碰见赫连煜带兵回来。
男人湛蓝色的眸子带着探究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看向萧敬舟的时候明显脸色不善,他在秦乐窈身边下了马,揽着她的肩膀温声道:“回来了?事情顺利吗。”
萧敬舟是希望赫连煜能劝住她的冲动的,开口道:“赫连将军,乐窈有话要跟你说。”
赫连煜扫了他一眼,虽然对萧敬舟敌意颇深,但跟秦乐窈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是相当软和的,“有话跟我说?”
秦乐窈也看了一眼萧敬舟,明白他的意图,便收敛了情绪,浅笑着握了下赫连煜的手,“回去再说吧。”
“好。”赫连煜温声点头。
回到营帐中,赫连煜先是脱下了自己厚重的战甲,活动了一下脖颈,一边随意问她道:“窈窈,你去找萧敬舟是什么事情?我听季风说你走得还挺着急的。”
秦乐窈一直没说话,她在思忖着该如何开口,原本她是准备晚些时候再跟他说明的,但既然萧敬舟现在挑了头起来,索性便也就直接坦言了。
“怎么了?这副表情。”赫连煜注意到了她的情绪不太对,走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眼,他双手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捏了几下,“发生什么事了?”
秦乐窈仰头看着他,尽量让自己的神情温和平静一些,她说:“赫连煜,我们……”
“嗯?”他应了一声。
下一句话就这么被堵在了秦乐窈的喉咙里。
她很清楚地知道她要做的这件事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而且无论谁来劝她都没有用。
但她不想伤害到赫连煜,这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不该因为她的决定,连累他被天下人耻笑诟病。
有了这个念想,仿佛这句话也就变得没有那么难开口了。
“我们和离吧。”
赫连煜唇颊边的神情凝固住,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我们和离吧。”
“你再他妈给老子说一遍!?”赫连煜这回听得真真切切,一瞬间火冒三丈,气性像那鬼火在烧,几乎快要湮没理智,“你跑去找了一趟萧敬舟回来就跟我说要和离??他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老子现在就去打断他的狗腿。”
怒火中烧的男人转身就走,秦乐窈拉了一把没拉住,整个人都被他带着往前走了几步,只好改成从后面一把抱住他的腰:“欸你等会!停下,不准动!”
但气头上的赫连煜显然听不进任何话,他轻而易举拉开秦乐窈的手往后一甩,最后她大步跑到帐门前用身体一挡:“赫连煜!听我说完。”
赫连煜气得要炸开了,胸膛急促起伏着:“行,行,我看你说出什么鬼名堂来,我告诉你,你说什么都不顶用,那狗东西今天死定了,他死定了!”
秦乐窈看着他道:“如果奚梧玥根本就是楼兰人,他就没资格再争什么皇位了吧。”
赫连煜整个人被这句话给定住,他仿佛从秦乐窈这坚定的眼神里读出了些什么,胸中的怒火被轰然击散,怔怔看着她。
秦乐窈的情绪比他稳定,她冷静地说着:“既然那群老臣在天平两端摇摆不定,毁了另一端,他们自然就会倾向陛下了。我知道,对于金氏来说,那畜生是从谁的肚子里出来的并不重要,只要他头上顶着华妃的幌子,只要他是墨阁老承认的四皇子。但如果他原本就是个楼兰人,这根本就是楼兰狗贼处心积虑网织多年的大骗局,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吧。”
夫妻
赫连煜已然明白了她的意图,震撼于她心性如此决绝的同时,却不得不说,剑走偏锋,或出奇效。
秦乐窈知道他已经冷静下来了,上前去握住他的胳膊,接着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办成,但我要去试试,我一定要去,谁也拦不住。”
“我曾被奚梧玥糟蹋过,这事你知道,但之后……其他人也会知道。”秦乐窈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稳放松一些,他的臂缚护具粗厚,但稍微晃一晃这感触还是能传到他手腕上去,“所以啊,你就先给我写个和离书,我先散播……”
“不写。”赫连煜眼里激出了些血丝,一口否决打断她的话,“你也不准散播什么谣言出去,你别想丢下我,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嗯?”秦乐窈轻轻扯了扯唇角,安抚道:“不是这个意思,权宜之计,省得……”
“不写,没门。”赫连煜再次打断她,红着眼一把将她用力按进怀里,“我不拦你,你也不准拦我。”
秦乐窈被他箍在身前,整张脸都被埋进了坚实的胸膛里,她听见了他强有力的心跳,节奏很快,昭示着主人的情绪起伏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