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晚了,你叫我过来做什麽?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车挚站在门口询问,陈映澄不由分说地把他拽过来,车挚本有些担心,一看到桌前的江随山,脸顿时耷拉下来。
“好啊,你俩居然在这里私会!!”
江随山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车挚指着他便要开骂,陈映澄忽然问道:“师父,你有没有闻到什麽味道?”
车挚:“这哪儿有……啧,怎麽有这麽重的鱼腥味?”
看他的反应,陈映澄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是幻术。咱们都中了幻术,会把暗示变成现实。你们抓到的黑蛟或许也不是他本体,你们早就中了幻术了。”
这幻术对人体几乎没什麽影响,只是能闻到鱼腥味,再加上他们也确实被引到了臭鱼堆里,所以自然而然会以为是沾上的,不会让中术上想。
“苗南的迷言术,能通过语言暗示施术。”车挚捂住口鼻,对江随山道,“在你们的洗澡水中加点苗南的黑鹤泪芽的汁液就能解了,随便找个苗南人开的店就有卖的。”
江随山哦了一声,躬身行礼,“多谢师父。”
“谢谢谢,我都被你谢的快折寿了。”车挚指指陈映澄,又指指他,“你们俩,真是——!”
陈映澄嗔道:“师父~~我这不也是为了帮他抓妖嘛,你会跟二哥保密的对不对?”
车挚白了他俩一眼,甩袖离开,“今晚就当老夫没来过!”
他走后,江随山便要出去买黑鹤泪芽,被陈映澄拦住,“这麽晚了,你去哪儿买?”
“我要快些解开这幻术。”江随山瞥她一眼,“不然你又嫌弃我。”
“再嫌弃又没真的赶你走。”陈映澄比刚才冷静了些,但一看到这张与江雅红相像的脸,心中还是忍不住烦躁,“你说你,长得这样好看做什麽?”
江随山愣了下,微微勾起唇角,“我若是没有这张脸,小姐还喜欢我吗?”
陈映澄认真地想了想,“或许还会。”
“或许?”他眼中没了刚才的笑意,将她拽到眼前,气势强硬地逼问道,“小姐只喜欢我这张脸吗?”
“你身材也不错。”
“……还有呢?”
“嗯……这个……还有……你活儿不错。”
“?!你脑子里就只有这些东西吗?”
江随山洩气地跌坐到床边,语气幽怨,“我身上就没有什麽其他值得你留恋的吗?”
“有啊。”陈映澄封了自己的嗅觉,躺到他怀里,“每一处。”
“你真是……”江随山附身吻下来,“你就会哄我。”
他亲了第一下,还想亲第二下,陈映澄笑着躲开,道:“别先闹,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江随山按住她肩膀,“你说吧,我听着。”
“我今天见到江雅红了。”
“……”
“她找你做什麽?”江随山目光中的缱绻柔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满是警惕与不安,他急切地追问,“她跟你说什麽了?”
陈映澄道:“也不是什麽大事。但我今天想了很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你有办法能进谢家吗?我需要确认一些事情。”
就算谢友晴对江随山是江雅红儿子这件事情再震惊,也绝不会到一病不起的地步,又是昏睡又是梦呓,怎麽看都不太正常。
江随山进潜入谢家倒不是难事,但他不想与谢家人和江雅红打交道,尤其在知道江雅红见过陈映澄后,他对谢家的排斥到达顶峰。
但陈映澄开口,她想查清楚的事情,江随山自然会帮她。
于是这活儿就落到了百里言冬身上,他正因兽林的事情被他父亲关在家里,一听见江随山找他帮忙,连夜翻墙出来了。
隔日他叫上海花阁一个与谢友晴还算交好的乐师,趁谢通不在家,一起上门拜访。
江随山又投身到抓捕黑蛟的工作,既然已经知道了他身上带着幻术,抓起来就方便多了。
不过据车挚所言,赤日城中会使用迷言术的人不在少数,但能用的这样炉火纯青,用在妖怪身上,还把一衆修士都给骗过去的,多半是苗南国来的人。
所以在抓捕黑蛟外,江随山又多了两项任务,查清楚河底那条密道的位置,以及抓到那个苗南人。
他们都在忙,陈映澄也没閑着,去拜访了叶书桃和唐觅。
自那日从兽林回来,她再没联系过二人,百里言冬被禁足,唐叶二人的情况也不大好,被限制了自由,出门时都得有侍卫跟着。
赤日城这些世家大族都清楚夏侯家的德行,这次夏侯绫出事,夏侯和罗肯定要找人出气,那她们这些当时在场的人,不管是不是无辜的,都可能会成为夏侯和罗出气的对象。
“早知道就不该同意将夏侯绫带过来。”唐觅说起来,忍不住摇头叹气,“我被关在家中三日,这几天才準许我在附近转一转,若不是你来找我,我怕是都不能出来。”
叶书桃的情况比她还要严重些,也是被禁足在家中,两人找上门却连叶书桃的面都被见到。
唐觅:“不过这麽久都没动静,夏侯绫应该是没事了。”
陈映澄道:“我将她送回去的第二日,她就已经脱离了危险。”
“那就好。”唐觅又叹一声,想起当时的场景,还是会后怕,“那只巨狼突然从林中沖出,我都没有看清楚是什麽东西,便听见夏侯绫的惨叫声,她当时就站在我身边啊!我还和那只狼对视了,它的脑袋比我的半个身子都大,眼睛鬼森森的……”
她抱住胳膊,浑身发抖,“我那天被吓懵了,现在才想起来,那只狼与我近在咫尺,居然都没有对我出手,它就是沖着夏侯绫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