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和父亲甘兴业都愣住。
甘望舒:“有话可以好好说,奶奶,而不是逮着一个事就兴奋地发难。您要是过了几年依然实在不满意这个继承人,喊我回来干嘛?甘氏集团怎么不捐出去呢。”
“你说什么。”她瞪大了一双皱纹满布的眼。
甘兴业也蹙眉:“望舒。”
甘望舒看看父亲,又看看老太太,“一次又一次地找我回来,又嫌弃,后悔了?”
甘兴业没声。
“你们当过家家呢?”甘望舒慢条斯理地冷笑,“当我是三岁小孩儿还是你们一个个脑子都有病,想一出是一出?”
甘兴业整个脸色都是措手不及的怔愣。
老夫人此刻反应过来,抖着手指她:“你疯了甘望舒,我是你奶奶,我在好好地和你说项目的事,做错的是你,你倒不思悔改还骂起我们来了。荒唐……”她声音满含扼腕悔恨,“你这样的继承人,你就没资格接手甘氏。”
甘望舒冷眼瞟过去:“是我没资格还是奶奶你像养不熟的白眼狼。”
“望舒!”甘兴业大声喊她,“你注意你的身份,有你这么对长辈对奶奶说话的吗?”
甘望舒冷眼相待:“有什么好注意的?大家还是一家人吗?三年前在我那位所谓的四哥试图把我撞死的时候,就不是了,就自然而然地断绝关系了。你们心里没有数吗?”
甘兴业呼吸此起彼伏。
甘望舒环视一圈,看看父亲又看看老太太,“我现在是甘氏最大的股东,甘家我没兴趣做主,我以后也不会做主,除非家里长辈都不在世了。”
老太太眼睛瞪直。
甘望舒:“但甘氏的问题,是由我做主。这几年甘氏是什么样,奶奶,您应该清楚的,每次都把一个烂摊子丢给我,不要搞得像一盆金子一样。我没有那么完美,面面俱到凡事处理得很好,但我问心无愧,毕竟在甘家这么多人里,我也是最出类拔萃的那一个,不然您觍着脸喊我回来干什么呢?
嫌弃也要有底气,奶奶,不做饭的人,有什么资格嫌弃饭菜不好吃的,这道理我都懂,您快一百岁了,还不懂?”
老太太脸色彻底黑了下去。
甘兴业面色极差:“望舒!”
甘望舒恍若未闻,兀自道:“所以有事可以商量,听听我这个老板的意见,别让我感觉,奶奶,您又动了想换继承人的心。
这个事情我的意见是,现如今甘氏需要发展,如果人家萧安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道甘氏牵扯其中,那我甘氏有什么不能的?甘氏的格局一定要比萧安小,才显得骨气很硬吗?但这年头,钱才是王道,骨气有时候也可以适当放一放的,毕竟甘氏已经是烂摊子一个。
所以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三言两语就可以扯清楚了,奶奶,应该不至于到需要换继承人的地步。当然您要换也不是不行,明天您就找个新继承人出来,我把我的股份一套现,咱们两清,以后我不姓甘了,大家彻底别当一家人了,我烦透了,恶心透顶了。”
老夫人眼前发昏,气得要昏过去。
“望舒,”连大哥都觉得她今天战斗力太猛,试探性地喊,“要不你还是先回家吧,你住哪儿呢。”
甘望舒看看父亲,并没有去回复大哥的话。
“爸,您怎么说?我随时可以走的,不是拿了股份就一辈子赖在甘氏的,毕竟当初是你们求我回来的,如今不喜欢我了我肯定也想走。
反正钱到位,什么都好说。”
甘兴业摁住眉心,呼吸紊乱。
“你都是为了钱。”老太太哑声沉痛道。
甘望舒笑了声:“奶奶,不然我一辈子为他人做嫁衣裳,一辈子喝西北风吗?您觉得甘家生得出这种蠢货吗?”
老夫人被说得身子晃了晃。
大哥出声:“望舒,这事过了,你先……”
“这事必须说明白,我可不想每次回来吃饭都跟审问罪犯似的,我姓甘是别人给我姓的,不是来路不明自己找上门的;我回来接手甘氏,是有人求着我回来的,而不是我觍着脸不走的,所以,别每次都把我当千古罪人一样审讯,一副我赖着不走一样的脸色。
又恨我又那么需要我,你们不觉得可笑至极吗?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