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韩榆记得这荷包。
&esp;&esp;当初离开云远府,他和祝山见了最后一面,还互换了信物。
&esp;&esp;“这样一来,即便白发苍苍时才能重逢,也能凭这块金锭子认出对方。”
&esp;&esp;韩榆欣然同意,把刻有“韩”字的金锭子交给祝山。
&esp;&esp;韩榆没去深究魏策吞下的那块金锭子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一块,只粗略看了眼,就转身离开了。
&esp;&esp;离开前,他吩咐底下的人:“毕竟曾是一国之君,好生安葬了罢
&esp;&esp;。”
&esp;&esp;也算是为那短短数月的交集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esp;&esp;九月初一,魏策下葬。
&esp;&esp;九月初五,关通天留几名亲信在魏京坐镇,押着大魏皇室成员和大魏官员,风风光光回到嘉元关。
&esp;&esp;十月,大军班师回朝。
&esp;&esp;百姓夹道相迎,欢庆大越的英雄们凯旋归来。
&esp;&esp;从此,只有大越,再无大魏。
&esp;&esp;
&esp;&esp;大军班师回朝,第一件事就是为西征的功臣们接风洗尘。
&esp;&esp;永庆帝瘫痪在床,无法出席庆功宴,论功行赏。
&esp;&esp;好在有皇太女。
&esp;&esp;西征主将关通天封为正一品镇国将军,其妻姜氏为一品诰命夫人。
&esp;&esp;关通天远在嘉元关,但是他的妻子姜氏出席了庆功宴。
&esp;&esp;听到皇太女对自家夫君的大力提拔,姜氏激动得双目含泪,捏着帕子的手难以抑制地轻颤着,拭去眼角的湿润。
&esp;&esp;但她动作一点也不含糊,大步走上前,笔直跪下:“臣妇替夫君谢陛下、谢殿下恩典。”
&esp;&esp;面对皇太女和满朝文武的,姜氏毫不忸怩,言行举止落落大方,引得在座众人频频侧目,眼中惊叹几乎化为实质。
&esp;&esp;“不愧是将门虎女。”
&esp;&esp;有人注意到姜氏露在裙摆外面的绣花鞋,惊觉她并未缠足。
&esp;&esp;但出于礼节,他只匆匆扫过一眼,转头看向左手边的同僚——户部陈侍郎。
&esp;&esp;“我突然发现,没有缠足的女子走路带风,有种别样的”他点到即止,再说多便是冒犯了姜氏,“陈兄,我记得令爱也不曾缠足?”
&esp;&esp;陈侍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esp;&esp;他这位同僚是出了名的老顽固,家中女子无一不缠足,出门也必须遮面。
&esp;&esp;当初他坚决反对给幼女缠足,得了对方好一顿明嘲暗讽,字里行间都流露出不缠足将来必定嫁不到好人家的意思。
&esp;&esp;去年他的女儿出嫁,
&esp;&esp;夫君体贴,婆母疼爱,对她的一双天足没有任何不满。
&esp;&esp;陈侍郎忽然想起多年前偶然听过的一句话——
&esp;&esp;缠足,缠的不仅是女子的双足,还有她们的心,她们的思想。
&esp;&esp;陈侍郎似笑非笑看了同僚一眼,后者也想到自己当初的言论,不禁老脸一红。
&esp;&esp;“没有束缚,当然随性自由。”
&esp;&esp;陈侍郎说完,不去看陷入深思的同僚,继续围观皇太女论功行赏。
&esp;&esp;“文武伯韩榆在西征中立下卓著功绩,着晋为文武侯,赏金千两。”
&esp;&esp;大臣们:“嘶——”
&esp;&esp;超品伯爵配不上韩榆,所以直接让他晋升为超品侯爵了吗?
&esp;&esp;转念想到韩榆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有利于大越的功绩,还真当得起这番恩赐。
&esp;&esp;众人心悦诚服,但不妨碍他们咕嘟咕嘟冒酸水。
&esp;&esp;二十八岁的侯爷,而且还是完全靠自己得来的侯爵之位,贼老天是看韩榆早年吃苦受罪,现在一股脑给他补偿回来了吗?
&esp;&esp;“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家那年过而立的次子只知潇洒挥霍,流连花街柳巷,再看文武伯不对,现在该称他文武侯了,简直是云泥之别。”
&esp;&esp;“别提了,老夫已经想好回去后选哪根棍棒教训不成器的逆子了。”
&esp;&esp;席间,韩松将身后大臣的对话尽收耳中,借饮酒的动作掩饰嘴角浓郁的笑意。
&esp;&esp;韩榆过后,皇太女又封赏了几名将领。
&esp;&esp;“女子军在西征中杀敌众多,即日起正式编入行伍
&esp;&esp;”
&esp;&esp;越含玉点了女子军中战绩最为卓越的五人,赐予她们上至五品下至七品的武将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