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杨贵妃,行礼请安。
杨贵妃命人将她搀扶起来,赐座上茶。
温酒在下首处侧身坐下。
杨贵妃与她寒暄几句,问起她这些时日的近况,然后便直接进入正题。
“我听说,这些时日,时与刚接手京兆府衙门,很多事情都多亏了你帮忙。他对你很是感激。”
温酒细声道:“睿郡王谬赞了,他能有今日成就,完全是他自己明察秋毫,能力卓绝,与我并无关系。”
“温姑娘不居功自傲,而且谦逊聪慧,难怪这些时日,御史府的门槛都快要被踏破了。”
温酒面色微红:“这都是睿郡王打趣揶揄臣女的话,太夸大其词了。”
贵妃“呵呵”一笑:“这可不是玩笑,睿郡王都快要急坏了,就怕哪天温御史一个高兴,再给你应下人家。前日就心急火燎地跑到本宫这里来,向着本宫求娶你。”
温酒一愣,瞬间尴尬地坐立不安起来。
“贵妃娘娘您怎么也跟着开起玩笑来了?”
杨贵妃正色道:“上次本宫给他赐婚,被他一口拒绝,我当时就纳闷,他怕是心有所属了。可没想到,他喜欢的姑娘竟然就是你。”
温酒如坐针毡一般,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臣女愚笨粗鄙,蒲柳之姿,断然配不上睿郡王的风光霁月。他对臣女或许只是一时兴起,耐不住岁月时久也就厌了,这随口一提的话,当不得真的。”
“时与这孩子,本宫最为了解。他在睿王继妃的威压之下长大,性情的确软弱了些许。
敢于拒绝皇上的赐婚,可想而知,他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绝对不是一时兴起。他对你,可以说是真的用了心思。
只不过,他脸皮薄,不敢当面对你表白心迹而已。这才托本宫,为你们两人牵线搭桥。
你若应下,本宫这就去求皇上,给你们两人赐婚,择日完婚。”
温酒顿时慌乱。
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也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当今长安,论地位,才能,人品,顾时与都是首屈一指。将来更是最有希望,站在这长安的最高处,执掌江山,是多少闺中女子梦寐以求的良人,又是多少人难以企及的高嫁。
假如真的嫁给他,相信,他一定会与自己并肩联手,打败顾弦之与温梨,逆转前世的命运。
满长安,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适合自己。
自家父亲也早就相中了这个乘龙快婿,数次在自己面前隐晦地提起。
可她与顾时与虽关系要好,却不过只是君子之交。
比寻常朋友深一点,比伴侣浅一点,总是差着一丁点什么。
她一时间不知道,究竟是该决绝直白地拒绝,或者接受杨贵妃的好意,还是再给自己一点考虑的时间。
面对着杨贵妃的灼灼目光,温酒来不及字斟句酌。
“我暂时间,还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我还想留在御史府,多陪伴家父几年……”
“时与现如今还在守孝,你们大婚之事倒是并不着急。时与如此着急定下你们的婚事,完全是因为,你压根就没有时间考虑了。”
温酒一愣:“什么意思?”
“因为顾弦之前两日已经进宫,向着太后求娶你做恭王府的世子妃。
太后从未见过你,所以并未急着答应,就准备今日除夕夜宴,相看之后,就会将你赐婚给顾弦之!”
温酒顿时宛如被打了一个闷棍。
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抗拒,恐惧,叫嚣。
她绝对不能嫁进恭王府。
她慌乱摇头:“我不嫁,说什么也不会嫁给她顾弦之。”
“可你要明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太后的懿旨你也敢反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