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叔,去拿纸笔来。”纪升转身交代老奴,又对着姜玉阳道:“我要留你在这里多做客几日,还请你行个方便,写封书信回去给你的婢女。”
姜玉阳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纪升不放他回去,但又担心婢女的存在,会威胁到自已。
姜玉阳抿了抿唇,又道:“纪大人,你不敢放我走,同样,我也不敢告知你婢女的位置。”
纪升抿了抿唇,虽然厌恶姜玉阳有恃无恐,但也知道她所说属实。
这的确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互相没有信任的两个人,谁都不肯退一步。
姜玉阳眼珠子转了一转,才道:“这样吧,书信我可以写,纪大人要按照我所说的,将书信送到指定地方去。”
又怕纪升不同意,姜玉阳又补充道:“揭露了纪大人,对我来说百害而无一利,我只是最大程度想保证自身安全,不会去做无端之事。”
纪升思索了片刻,他与姜玉阳确实从不相识,也不曾结怨。等查探清楚,若是姜玉阳来京都后只是为了做生意,那为了揭露自已而来也不成立,便真如她所说,揭露自已的可能性不大。
“好,我答应你。”纪升抱了抱拳,决定先稳住姜玉阳。
只要天亮之后,那婢女不会去告御状,后面的事情,他可以慢慢图谋。
这女子,终究是留不得的。
救援
沈丽娘今日进了宫,店里的事情就积压住了,月上中天,她打了个哈欠,看了看仍旧叠成山的账本,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这是要累死老娘吗!”
门被从外面推开了来,小丫鬟走了进来,沈丽娘挑了挑眉:“有消息了?”
小丫鬟便道:“我们的人在水产市场都看过了,并没有什么异常,玉阳姑娘今日应该没有去过。”
沈丽娘伸了个懒腰,浑身有些疲懒:“没去过?那就只能让她自求多福了,她一个初来乍到的,也不知道得罪了谁。”
沈丽娘还在说话,外面小厮忽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老板,有人将这封书信从门缝里塞了进来。”
“书信?什么时候的事?”沈丽娘边奇怪,边打开了那书信。
“应该没多大会,半个小时前我去巡逻的时候,还没看到。”
说话间,沈丽娘已经打开了书信,小丫鬟就看见她皱了皱眉,先是有些疑惑,然后缓缓坐直了身子。
半晌后,沈丽娘将书信重新折好,看着那小丫鬟:“你之前是不是说,姜玉阳与林公子似乎有些往来?”
小丫鬟歪了歪头,没想到老板又提起了姜玉阳,她点了点头:“咱们的探子说,她住的那处院落,正是林公子的产业。”
沈丽娘将书信递给那小丫鬟:“把这个送给林公子,想必他正需要。”
顿了一下,她又身子歪倒在了椅子上,笑着提醒:“记得让他知道是咱们送的,他林公子可从不欠人人情,这人情金贵的很呢。”
那小丫鬟接过书信,就想往外走,沈丽娘又道:“夜深了,让那些小厮们去跑,你别出去了,不安全……记得找个聪明伶俐的,别找那些呆头鹅。”
小丫鬟应了声是,这才走了出去。
等到房间里没人了,沈丽娘才用手缓缓地按压着太阳穴,自言自语道:“小姑娘蛮聪明的,我开始有点喜欢她了呢……”
顾诚身为羽林军中郎将,夜晚从河道中行船,需提前报备,他一查便知。
林珏已经排查出了晚上从河岸出发的几艘船,这些船有官船也有私船,虽然出发前提前报备,但水路不比陆地,河道宽阔、四通八达,京都中有些是要夜间任务,且是直达天听,便是顾诚也不敢带着林珏直接上门去问。
念着林珏是孟瑜亲弟弟,顾诚还劝诫了几句,说早上他们会统一再排查所有船只,到时候让林珏跟着,也不会得罪人。
道理林珏都懂,但此时林珏已经管不得那么多了。
姜玉阳已经失踪了四个时辰,她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外来姑娘家,每多一时,她都有可能会多一分危险。
最终,林珏问顾诚借了两只船,准备和孟十三分头去找。
即将出发的时候,堤岸上有人匆匆赶来,在寂静的夜色中有些打眼。龙五璇身上了码头边的树梢,半晌后下来:“公子,是家里来的人。”
林珏不免惊喜,从船舱中走出来:“难道是家里的搜索有了眉目。”
林珏迎了出去,那人跑到跟前,还没等跪下,已经被林珏拖了起来:“说事情。”
“……公子,美人妆有人送来了书信,说是姑娘一个时辰前送过去的。”
林珏接过信,走到亮光处仔细盯着看。
书信内容十分正常,但又隐约透露出诡异来。
姜玉阳说自已与朋友约好了,要外出做客一段时间,让家里一切如常,不要轻举妄动。
林珏松了一口气,他认识姜玉阳的字迹,这的确是姜玉阳所写。她能写下书信,最起码证明暂时是安全的。
去查绑架姜玉阳的人还没有回来,林珏暂时还没头绪,但猜到姜玉阳恐怕是用了什么法子,暂时稳定住了绑住自已的那人。
林珏略一思索,便望着龙五:“让顾大人再帮忙查查看,一个小时前,是不是有船只回来过……就算只是小船,也要打探清楚。”
龙五:“……”
刚刚被打扰的时候,孟瑜那皱着的眉和黑着的脸无不透露出他很不爽,现在还要去打扰,无疑需要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
但孰轻孰重龙五还是能分得清的,就是孟大公子想剥了自已的皮,这一趟自已也是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