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抹了一把汗,“我问亲戚朋友借了一点,先给她把钱交上再说。”
女人啪一下将缴费单塞到男人怀里,怒气冲冲地说,“借借借,去哪儿借这么多钱,她还不如死了算了,一天天的碎钞都没她来的快。”
“这,要不先把家里的房子抵押了?”男人没主意地问女人,“前期费用先给她交上。”
一听他这话,女人蹭一下站起来了,“抵押房子?赵松你疯了吧,她现在就是个销金窟,能不能度过这段时间还不一定,你把房子抵押了,让我跟小雯出去喝西北风?我告诉你,小雯现在高三了,她可耽误不得。”
“我不同意,”她说的斩钉截铁,“撞她那人的赔偿款你去催催,没道理什么都是我们受害者来承担。”
男人久久不动,女人气急了推了他一把,“赵松你个窝囊废,里面可是你亲闺女。”
“行,你不愿意去要钱是吧,那我去,我不能让你们把赵雅的死算在我头上,到时候给我来一句是我不让你们救的。”
砚京和周熙沿靠在一边不敢吱声。
等女人走后,砚京小心翼翼地靠过去,问男人,“您女儿是叫赵雅吗?”
刚刚女人的语速太快她模模糊糊地没听清楚,但一看男人这跟赵雅有几分相似的脸,砚京开始套近乎。
“我也有个同学叫赵雅,她现在是记者,只是不太跟我们联系了,也不知道过段时间同学聚会还能不能联系上她。”
同名同姓的有,职业也可能相同,但是一听她说不太跟他们联系了,赵松立刻就明白这是他亲闺女。
赵雅什么性格他还是了解的,读书时朋友就像是韭菜,一茬又一茬,人也越来越势利,毕业后大部分人混的都不如她,无法给她带来利益,赵雅早就单方面跟所有人绝交了。
男人性格沉闷,不欲与他们多说,摇头。
“我女儿不是记者。”
话音刚落,男人的通讯器突然响了,看了一眼砚京他们,男人匆匆起身拿着包走到拐角处。
看着他佝偻地背影,砚京肯定赵雅就是在这儿。
她怎么了?
听这对夫妇的语气很不好,刚刚女人提及到的肇事者,撞人,赔偿款,联系到昨天易萧叫她去那里,以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下一个受害者是赵雅。
砚京有个不可置信的想法。
——那天赵雅也在,并且因为史睿诚受伤了。
易萧跟赵雅因为彭丽月产生交集,两个人的关系自然要亲近许多,而赵雅曾经为史睿诚洗白过,她跟史睿诚之间必然也有他们所不知道的联系,易萧不会做没有用的事情,如果这件事再加上赵雅,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易萧为什么要大费周章?
因为她不止要搞砚京。
砚京,赵雅,史睿诚,她都算计在里面了,就是不知道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目击者?还是受害者?亦或者,是替罪羊?
另一边,赵松通讯陌生人,听对面的人说了很多,有些不耐地说,“你们找错人了,我没有贷款。”
就在他挂断的瞬间,那边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赵松一脸汗色。
宋嘉怡的父母都是老师,两个人十分震惊地看着自己女儿账号内容,摇头否定。
“这不可能是我女儿发的。”宋嘉怡的妈妈非常坚定地说,“我了解我女儿,她是有点虚荣的小毛病,但不会做出勒索这种事情。”
他们也不相信自己能教出一个品德败坏的孩子,更不相信宋嘉怡会因为缺钱去勒索别人,再退一万步讲,宋嘉怡确实被他们给宠坏了,她习惯了找家里人伸手要钱,老鼠胆子怎么可能会去干这种违法的事情。
“这个账号确实是宋嘉怡的。”兰榭璆将账号的所有内容打印出厚厚地一叠,“您看一下这里面有没有与宋嘉怡平时所用的东西相悖的,或者您在宋嘉怡的遗物中没有发现的?”
宋嘉怡的东西都已经被他们给拿回去了,夫妻两个认真地一页页看过去,宋嘉怡的父亲说,“我们跟她不住在一起,她的很多东西我们也不了解,不过我姑娘从不穿这种小裙子。”
他指着其中一张说道,“我姑娘从小就特别讨厌穿紧身的衣服,稍微紧一点都不行,她说她会喘不过气来。”
宋嘉怡的社交平台上有几张没有露脸的照片,宋嘉怡的父亲指着其中的说,“就像这种小裙子,才是我姑娘会穿的,这种紧身的,我们从来没见她穿过。”
她妈妈也看过去,点头,“是这样的,孩子衣服都是宽松的,大一到两个码,很多衣服看着都不合身,这种紧身的小裙子倒像是小雅会穿的。”
“小雅?”兰榭璆心里早已经被打了个预防针,知道宋嘉怡的账号可能是两个人在用,但是从图片与文字中又分不出哪些是谁发的,只能交由她的父母来辨认,现在听到另一个人的名字,并不惊讶。
宋妈妈点头,不确定地说,“小雅是嘉怡的朋友,经常跟她一起来家里吃饭的。”
“这,这跟小雅有关系吗?”
他们已经丧失了女儿,若是再得知女儿的死跟朋友有关,他们可能真的会崩溃。
兰榭璆没有正面回答他们的问题,反问,“从这些中你们能认出哪些是宋嘉怡发的,哪些是她朋友发的吗?”
这倒是不难,宋嘉怡跟家里关系亲密,很多小习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很快夫妻两人就从中挑拣了一部分。
“这些东西都没有出现在我姑娘那里。”
“这个聊天也不是我姑娘发的,”宋嘉怡的父亲指着她那个勒索的页面说,“我姑娘没这耐心,也没这逻辑,照片倒有可能是是她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