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孙朔磊做了什么?”砚京问。“或者说,是你教孙朔磊做了什么?”
易萧余光一直在看监控页面,不急不慢地说,“当然是,背叛的人下地狱啦。”
砚京一阵恶寒。
“我只是让孙朔磊给孙阳换了另一种治疗高血压的药物罢了。”易萧看到自己想要的画面,肾上腺素飙升,就连语气都跟着变了,略有些遗憾地说,“可是那天他喝多了,我也不知道药物有没有起作用。”
“未知的结果让我很不喜呢。”
“不过没关系,”易萧声音高高低低地,砚京余光看她,只怕她一个发疯拉着自己自杀。“我又找到了新的刀,这次你猜是谁呢?”
“张宸!还是姚栀子?”砚京心里默默梳理着,只有一点是她不确定的,“宋金凤到底是谁杀的?”
出了医院的门,张梅梅没有找到易萧的车,又跑回去从保卫科调查监控看车牌号,发给车管那边让他们帮忙找人。
很快,对方就传来了定位。
看着那个移动的小红点就在不远处,张梅梅顾不上考虑为什么她们离开了这么久距离没变的问题,踩下油门便追了上去。
地图上的距离越来越短,张梅梅确定前面的车就是易萧的车后,加速冲上去就要拦截,结果没想到,前面的车也开始加速,几乎没有过渡的,易萧一下子将油门踩到了最大。
路上的喇叭声滴滴的叫着,车内砚京被吵的皱眉。
易萧几乎是用喊的,她说,“你这么聪明,你猜是谁杀的!”
不是姚栀子,不是候百生,砚京心想,甚至不是易萧。
从她偏执的语境中可见,她对杀人不用刀这件事儿产生了极致的热爱,如果她想要杀了宋金凤,以她对姚栀子的控制来说,这并不难。
而宋金凤的死,像是临时起意,又像是预谋已久。
就好像一直有人在看着,因为她们没有达到自己预想的目标,所以亲自动手了。
喇叭声,警报声,滴滴地充斥着整条街道,车流中车子就像是一条小鱼,丝毫不被周边的庞然大物影响。
易萧大声说,“姚栀子,是我最好的刀。”
“可是她,真不应该背叛我。”
“刺啦——”车子一个摆尾,砚京眼睁睁的看着易萧调转车头,对着街道一侧的栏杆蓄足马力撞了过去,精制的栏杆被她撞的凹陷了进去,没有断裂,而易萧的车头因为这一下彻底的失去了平衡。
“你想做什么?”
砚京想阻止她,易萧不给她这个机会,几乎是一瞬间,她立刻倒车,再次狠狠地撞了上去。
一下,两下,三下,张梅梅追过来的车子直冲车身,强硬地将她们的车子拦截。
“砰!”这一声在混乱中格外的突出,熟悉的一声砚京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接着,“砰,”“砰,”接二连三的枪击声如同雨点一般砸落在侧面的车上,砰又是一声,张梅梅的车胎爆了。
↑仔细看这字符还挺可爱的,像个目瞪口呆不知道说点什么表示无语的颜文字!
“报告,星洲大道发生枪击,多辆车连环被撞,请求支援。”
“报告,星洲大道有人员伤亡,请求支援。”
“报告……”
易萧的车没有经过改装,被强硬的撞击后侧面与车头产生了巨大的凹陷,车身严重失衡,易萧毫不在意地解开安全带,“下车。”
砚京没动。
易萧抬眼看她,“你也不想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入侵者吧。”
车窗外,人头密密麻麻的,不远处还有人在拍照看热闹,砚京看向停留在路边一家熄火了的车子,外力的挤压导致车身大幅度的凹陷,车窗玻璃全都碎了,里面的人生死未卜。
砚京心头一跳。
易萧也不担心她跑了,走上前去抓住她的手,和她肩并肩地看着这一幕,她说,“眼熟吗?”
“看着他在你面前苦苦挣扎,你就是他的救世主,但是你不能救他,这种感觉,熟悉吗?”
她意有所指,又好像只是在形容这场面,而砚京脑子里嗡嗡的,手脚冰凉,浑身就像是一块即将要敲碎的玻璃,只需要站在她身边的易萧轻轻一推——
砰!
子弹从前方打碎挡风玻璃,挡着她的面飞进了车内,四周的吵闹声在这一刻消失了,砚京什么都听不见,她的眼前,只剩下那颗一穿而过的子弹。
“啪!”响亮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砚京仿若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地上那一滩不断涌动的鲜血,四周是尖锐的警报声,咔嚓咔嚓闪光灯晃的她眼睛都挣不开了,而她的脑海中那红色的鲜血就像是河流一般,在晒的发亮的柏油路上不断地蜿蜒。
“徐砚京,是你害死了他,你是杀人凶手。”
“砚京,砚京你别这样,我们回家好不好,你跟我回家,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
“砚京,我们希望你能将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徐砚京,我求你了。”
“砚京!”
“徐砚京,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熟悉的,不熟悉的声音一股脑的占据她的大脑,她看到他躺在血泊中,鲜血不知道从他身体的哪个部位流出,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失望,愧疚,懊恼,悔恨,眼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砚京知道,自己让他失望了。
“砚京,十八岁生日快乐。”风拂过他的衣服,洗的发白的衬衫并没有原来那么合身,整个人却在在太阳下闪闪发亮。他看向自己的方向,说,“恭喜砚京同学成年了,以后可以一口气吃三个冰激凌都没人骂你了,开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