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开心。”
“第一次见这么别致的成人礼发言,超酷欸。”
&ot;这个是哪个小孩的家长,怎么还没说完,太阳都要晒死了。&ot;
“噗嗤!”砚京坐在台下,看着他作为家长在台上胡乱发言引起全年级的人阵阵骚动,没忍住笑了出来。
“砚京,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他将一个厚厚地都快要挤爆了的信封递给砚京,像是传递薪火一般十分严肃的整了整衣冠,双手呈上。“砚京,作为你的不记名监护人,我有话要说。”
信封很厚,在这个通讯便捷的年代,砚京没见过谁这样认真地写了满满一叠纸,就像是红包一样鼓鼓囊囊的,她当场就要打开,被他制止了。
他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回去再看,我不要面子的吗。”
砚京看着他,声音很轻,四周熙熙攘攘地,有人经过不小心推了她一把,砚京一抬头,周围的世界开始模糊,所有人都距离她越来越远。
她的手里还攥着信封。
“砚京,”混沌中,有人喊了她一声,“往前走,别回头。”
“砰!”
子弹穿过胸膛,周围全都寂静了,那一刻,她好似听到了血肉被破开的声音,鼓动的心脏还在跳动,她挣扎着要往前跑。
“砰!”“砰!”从她身后又有枪声传来,弹壳落了一地,叮叮当当地在她耳边回响,她好像被定住了一样,站在光影交界处一动不动,风好像都停止了,阳光热烈,晒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他看着她,砚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砰!”
又是一枪,他再也站不住了,也不再追逐他们了。
“不要——”砚京站都站不稳,浑身血液都像是被抽干了。
她将世界挡在身后,看见他被血染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几乎不用辨认,她就明白了他没有说出口的话。
“哥——”
“砰。”
熟悉的枪声再次在耳边响起,砚京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奔向了张梅梅那边,风越来越大,所有的喧嚣透进了风了,光不吝啬的落在她笔挺的腰背上,那灰蒙蒙地衣服沁了光色,那一瞬间,易萧恍然间好像看到了她身上在发光。
“砚京。”易萧看向她的方向,呆在原地忘记了反应。“你怎么能!”
砚京冲到车旁,被挤压到变形的车子车门已经完全的凹陷进去了,透过车窗,她看见张梅梅艰难地爬向副驾。
看着他还在移动,砚京松了一口气,等她跑到另一边开车门的时候,间隔了一会儿,枪声再次响起,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脸飞了过去,玻璃在她面前爆开,砚京瞳孔一缩,张梅梅中弹了。
他似乎也有些不可置信,呆呆地看着砚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还没说完,砚京猛地被易萧扑倒。
柏油路被晒得发烫,在她倒下的瞬间,密集的子弹暴风骤雨一般打在车上,砚京已经不敢想有多少是落在了张梅梅身上。
“妈的,疯了吗?”易萧起身,拖着砚京躲到车后面,她抬头看了一眼枪手的位置,一片白茫茫中早就没人了。“操。”
易萧抓着砚京的手,倒打一耙。“你干什么去?都是因为你,他才会遭遇这一切。他要是死了,砚京,你也是凶手。”
“滚开。”
砚京跌跌撞撞地起身,易萧看着她的背影,说,“你现在要是出去,下一枪就会打爆他的头,不信你可以赌一把。”
“看看到底是你的速度快,还是子弹的速度快。”
“疯子!”砚京拽住易萧的衣领,她赌不起。“你们都是一群疯子。”
易萧微笑,“多谢夸奖。”
张梅梅眼睁睁看着易萧带着砚京从他眼前经过,他拼了命的拍打车窗,安全带如同藤蔓一般死死地缠绕在他身上,怎么都挣脱不开。
“砚京!”
将头盔丢给她,易萧不确定下一个目标是不是砚京,不敢带着她站在空旷处等死,拉上她载着砚京便冲进了旁边的小巷子。
机车的轰鸣声盖过了一切,盖住了周围的喧嚣,也盖住了子弹破膛的声音。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砚京看着她,心里一个念头若隐若现,只要她动手,易萧将会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她拉着同归于尽。她抬手,又停在了边缘。
易萧戴着头盔,声音很闷,“我只负责将你带过去,其他的不归我管。”
“如果张寐没有追过来,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儿了。”她理直气壮的将这一切怪在砚京身上,“你既然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应该和所有人保持距离,感情是最没用也是最好用的杀器。”那些疯子可不介意自己手里多杀一个人,尤其这个人死在她面前还能让砚京崩溃,他们简直爱极了这种感觉,一群疯子寻找的所有能够刺激他们的存在,都不如砚京这一瞬间的崩溃。
刚刚看到子弹从砚京的背后打穿她面前的挡风玻璃,易萧的心脏都跟着停滞了一瞬,她知道有人看不惯砚京,但是没想到他们连砚京也想一起杀了。
与虎谋皮!
易萧心想。
他们都是一群疯狗。
至于张寐。
凶多吉少。
“砚京,要怪就怪你自己。”迎着风,易萧闷声闷气地说,“你才是最疯的那个。”
“不想拯救所有人,还想跟他们像普通人一样相处,感情培养出来了,又亲眼看着他们死去,你才残忍的那个。”
这也是易萧最看不起砚京的地方,她永远都在摇摆不定。
世界摆在她面前两条完全平行的路,而她总是试图在两条路中间找到交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