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开明。”薛国公义正严辞地拱了拱手,“万不能叫死去的百姓和将士寒心吶!”
“朕明白。”圣人看了看鲁王和南王一眼,“先将鲁王和南王关起来,择日押回长安受审。”
“不!”南王跪在地上,不甘道:“圣人,你怎么对吾都行,可鲁王罪不至此,是吾逼迫他替吾训练死士的,他的所有行为都是吾逼的!他是您的亲弟弟啊,您就放过他吧!”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替他顶罪?你可知道,若是一切罪责都在你的身上,你一生英明全都没了!”?圣人怒其不争,“曾经那个嫉恶如仇的南皇叔难道真的死了吗?”
南王见圣人怎么也劝说不动,他呆滞了半响,晃悠悠地站起身来,似乎在心里做了决定,他从怀中掏出一物,“圣人,这是调动所有死士和私兵的令牌,吾愿意以此来换取鲁王的命。”
圣人的目光落在了那块令牌上面,久久不言,眼里满是失望。
“那些私兵都是暗中培养的,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主人,只认令牌不认人,只要圣人答应老夫不计较鲁王的所作所为,老夫愿将此物送给圣人。”南王道:“圣人也不想让天下苦战乱之久吧?”
“你在威胁朕?”圣人眼中寒光乍现,“杀了你,同样可以得到此物。”
“圣人,吾了解你,你不会这么做的。”南王凄惨一笑,“你是一个胸怀天下的明君,先帝将皇位交给你不亏,吾亦不悔,但是你这个人也有一个缺点,就是太过重感情了,你对待亲人总是宽容的,就算吾不说,你也不会真的杀了他,但是,但是……”但是他不能冒这个险。
万一呢?天下是圣人的天下,同时也是百姓的天下,即使圣人有心放过,可天下人也不会同意。
他犯下的错擢发难数,已经退无可退,可是鲁王不一样,他没有直接参与此事,他还有脱罪的可能,他已经对不起敏娘了,不能再保不住他的儿子。
圣人感觉有一种无力感环绕在身上,他很想反驳南王,可也知道自己确实无法做到,他最终叹了一口气,背过身吩咐道:“将两人押送回南王府,派人严加看管,等……等朕想好了再作定夺。”
“喏!”众人齐齐应道。
:赏赐
南王之事算是到此为止了,申蓝作为一州刺史,在圣人、南王等人中间几乎没有开口说话的地方。
他也乐的轻松,处理宣州各种琐事之余,还准备了宴席来给圣人接风。
不过考虑到圣人和薛国公都是微服出巡,他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办——在这个时候耗费精力举办宴会,是嫌圣人的怒火烧不到他吗?他请了几个同僚作陪,加上崔叙等人,也算是宾客尽欢了。
圣人果然很满意,吃饱喝足后,夸赞了他几句,便叫崔叙去了书房觐见。
不但如此,他还叫了宋溪亭和桑榆,连带着薛国公一起,说是自家人见一见。
行礼之后,圣人叫众人坐下,态度谦和,神色轻松,完全是一副家中长辈的样子。
这还是桑榆头一次这么直白的见到圣人,这个带着大兴从衰弱走向强盛的儒雅男子周身自带着浩荡威严之气,光瞧着都叫人心生敬畏。
“阿榆?”崔叙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紧接着手也被一团温热包围,桑榆回过神来,才发觉是自己看圣人看出了神。
“怎么?桑小娘子是觉得吾有何不妥吗?”圣人也发现了桑榆的异样,笑呵呵地问道。
崔叙以为桑榆是第一次见圣人有些紧张,正想替她回答,手却被桑榆轻轻捏了两下。
“圣人仙姿龙威,儿约莫瞧着与升平长公主有几分相似之处,这才看出了神,还望圣人莫怪。”桑榆眉眼弯弯,夸赞起来真心实意。
“哈哈哈哈哈。”圣人听罢大笑起来,“好一张巧嘴,怪不得阿姐喜欢你,每次去宫中都要与吾说她寻到了一个好儿媳,吾原是觉得她在夸大,不曾想今日一见,确实是个聪慧的小娘子。”
桑榆不好意思地笑笑,她确实没有说谎,是真的觉得圣人和升平长公主长的像的,两人都是一副周正的长相,眉眼开阔,端庄大气,叫人一看便能猜出关系。
只是没想到升平长公主会和圣人说这些,倒叫她听了有些臊的慌。
“这也就算了,圣人是没瞧见宋砚那个老东西,隔三差五去找我喝酒,说他得了两个孙女,稀罕的不行哦!”薛国公也跟着起哄,“怎的,欺负老夫没孙女是吧?改明儿就让老夫那三个儿子生一个去!”
这一番说辞引的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脑海中已经想象出宋先生喝着酒吹嘘着两个孙女、而薛国公则一脸无奈又气愤的样子了。
宋溪亭一边看着桑榆一边笑的开怀,桑榆姐妹的出现确实让宋家重现有了笑脸,尤其是他,妹妹是他一生的痛,如今这痛总算能缓解一二。
圣人边笑边道:“薛公有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儿还不知足?这是准备将所有人都比下去啊。”
“话不能这么说,女儿怎么会嫌多呢?尤其是这么聪慧漂亮的女儿。”薛国公摆摆手,“是老夫家中那个傻丫头不争气,放着这么好的小娘子不给自家阿兄介绍,倒叫这个小子抢了去,着实可惜!”
话音刚落,崔叙便对着薛国公拱了拱手,“薛公慎言,儿与阿榆情投意合。”
“得了得了,这还护上了?”薛国公没好气道:“她与英娘情同姐妹,老夫拿她当女儿有何不可?你这小子素来滑头,心眼儿多,配你可不就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