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刚触到她的脸,范灵乐便受了惊般,啪地把他手打开,汤汁洒出,溅得两个人手背上都是。
汤温热,并不烫人,可李煊却觉得手背上似被烫开了个洞,那火气直烧到心底,在心口烧出了个窟窿。
他垂头沉默,连手上的汤汁也无心去擦,阴沉沉开口:“范灵乐,是不是真的要把我的心剜出来、折磨死,你就高兴了?”
她把碗搁在桌上,声音如死灰淡漠:“你把和离书签了,我们就都解脱了。”
“你做梦……”他咬牙,随即,又是一声冷笑,“你身上现在怀着皇室血脉,你觉得能放你把他她带走,流落民间吗?”
她默了默,手摸上自己的小腹,淡声道:“既然如此,我可以先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他她归你,心心归我。太子殿下要是觉得‘和离书’不好听,那就给我一封‘放妻书’,放我回乡。”
“砰”!李煊怒不可遏,简直被她气疯了,茶杯摔在脚边,抚胸切齿:“范灵乐,要和离,就是我死,都不可能!”
“你的尸骨,只能睡在我的旁边。”
授她以柄
闻雪轩的小轩窗开着,正对着一大片荷塘,风一吹过,荷叶簌簌摇动。
范灵乐最爱来这儿,镇日就倚在窗边,桌上的冰镇杨梅换了一碗又一碗,可她也从来不往嘴里送。
就这么下巴搁在手臂上,趴在窗边,常常是一个人一坐,就是一下午。
她看着人是好好儿的,可青芜总担心,再这样下去,她心情郁结了,自己好过不了,对肚子里的宝宝也不好。
女子怀孕本就遭罪,她更是连胃口也消减了,好久都没怎么沾荤腥,经常地,那肉食怎么端进屋的,又怎么端出来。
再这样下去,可怎么成呢?
太子看到那些原封不动的菜碟,人也是急得憔悴了。
“她今晚还是没吃什么嘛?”
青芜为难地摇摇头。
李煊陷入沉默,眉头的忧愁浓得化不开。
“实在不行,叫两个婆子过去,给我把她嘴掰开,灌也要灌下去!”他实在气急了,竟是咬牙脱口而出。
青芜听了脸色都吓白了,“殿下,我看夫人是个性情刚烈之人,这……恐怕不行吧?”
“那不然呢?等着她把自己饿死嘛!”李煊太阳穴突突直跳,他闭上眼,缓了缓疼痛欲裂的头。
“就按我说的办!”
青芜虽仍觉不妥,可也不敢辩驳了,只好把嘴闭上,按着太子吩咐去。
李煊这是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明知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可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了,脾气也上来了,只能跟她硬碰硬。